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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卡里尔说。“如果不考虑那份同盟关系的话,我会拒绝你的提案......但若是将它算进来,我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也就是说,你同意?”
“就像我说的那样......”
卡里尔笑着站起身,朝他伸出右手:“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基里曼却没有立刻完成这个古老的礼节,他站起身,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我们能换个方式来完成这件事吗?”他略显不自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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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声滴答作响,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但对范克里夫来说不是问题,毕竟他现在只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点不那么清晰的气味。他的鼻子还没完全重塑,舌头也是,嗅觉依靠它们才能完全发挥作用。
从喉咙里,他发出了一点气声,嘶嘶作响,倒是和诺斯特拉莫人惯用的问候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他想要去问候谁,而是因为他嗓子正在一点点的恢复。
那种麻痒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点。
做完这件事,他费力地抬起了右手。粗大的骨骼上有跳动的神经和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重塑,血液奔腾,流向不可观测的内里。
<divclass='gad2'> 范克里夫凝视着这可怕的一幕,若有所思地活动了一下右手的五指,它们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完全活动了,而小臂前端的神经与肌肉也随之一同活动了起来。
眼见这一幕,他惨白而虚弱的脸上终于有点笑容诞生。
“我答应过我会修好你的,范克里夫。”一个坐在他身边的巨人如此说道。“而你现在也看见了,你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恢复——所以,你真的不想注射一点镇定剂睡上一觉吗?”
范克里夫张开嘴,本想说话,却用残破的舌头顶动了几下,吐出了几颗焦黑的牙齿。他将它们握在右手手掌中,在这之后才说话,声音很诡异,但至少能够发声了。
“我确定。”他艰难地说。“镇定剂的剂量......会让我至少睡上八个小时......极限战士们的...医官...不会省药。”
他给出的理由让卡里尔哑然失笑——他拿不准范克里夫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这句话的确颇具幽默感。
“还需四个小时,你就将完全恢复。”卡里尔说。“所以,我猜你的打算是不浪费一分一秒直接回到驻地?”
“是的。”范克里夫嘶嘶作响地说。
别误会,他当然没在说诺斯特拉莫语,只是喉咙里的气声造成了这种结果而已。坦白来说,他现在说起话来的声音相当让人难受。
但卡里尔并不在乎。
“那么,你打算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件事呢?”
范克里夫摇摇头,脖颈上有白与红的血肉交织着蔓延。
“他们不会问的。”他说。“至少...除了...西亚尼以外的人,不会问。”
“不会问,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疑问。”
“我会解决。”范克里夫坚定地说。“您不必担心此事。”
凝视着他,卡里尔没有说话。
范克里夫的两颗心脏在板状的骨头之间跳动不休,发出单调且交错的声音。床上仍然满是血液,但已经不是黏腻的血肉混合物了,而是新生肉体愈合时破坏了那些剩下的东西留下的痕迹。
“我很抱歉。”卡里尔低沉地说。
“您不必道歉。”范克里夫平静地回答。“失职的人并非您一个。”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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