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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气人的是,裴峥高二时曾通过竞赛拿到了报送资格,但他自己不知受到什么打击,非要继续学习冲击高考。
这让同样参加了竞赛却颗粒无收的裴让很是心塞,竟连吐槽都无力。
人啊,活在世上总要接受自己的平庸,他也要在接受平庸的同时,接受自己因不可抗力考不到理想院校的现实。
但到时候,裴峥真的会那么爽快地放他走吗?
裴让因晃神,将勺子掉进了汤碗里,“铛”地一声。
“吃饭还走神?”裴峥不轻不重地点了句。
“对不起。”裴让习惯性地低头道歉。
裴峥也没放在心上:“把这碗放边上,重新拿一个盛汤。”
裴让乖乖照做,虽然他已经吃饱了,但以汤收尾一顿饭是他和裴峥难得相似的地方。
这些天估计是休息好了,裴峥不再像那天晚上那样犯病,只是和裴让零星聊几句学习生活方面的事情,再提醒裴让过年期间见着伯父姑母要热情主动地打招呼,不能太畏畏缩缩。
他当然会照做的,他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嘛。
裴让咬牙切齿地笑。
可能是他最近演技变好,裴峥都不挑他表情的毛病。
“另外还有一件事,爷爷去世了,大概是在昨天晚上。”
“过年聚餐的时候,不用多提他。”
欸?
裴让惊讶到眼睛都不会眨了。
祖父去世,应该是件很大的事情吧?
裴峥怎么轻描淡写得跟隔壁邻居家的猫死了一样。
当然裴让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裴峥的情绪更不恰当。
为了恰当一点,裴让赶紧眨巴眨巴眼,调到面色沉重的模式,低声说道:“节哀。”
“也没什么哀不哀的,”裴峥却说,“七十岁算喜丧了。”
七十岁能算喜丧吗?
裴让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动,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也是,也是。”
“伯父那边负责葬礼,考虑到你学习任务重,再加之爷爷生前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所以你不用去掺和。”裴峥淡淡地补充。
裴让听得越发心惊,谨慎问道:“那你不用去吗?”
“白天去过。”裴峥道,“爷爷没立遗嘱,而我们俩都不算直系亲属,去也分不到遗产。”
我不是这意思。
裴让一时语塞,总感觉他哥不是很悲伤,那他也不要再往悲伤那方面提,只能装傻点头:“那好吧,哥,我先去写作业了。”
找个借口,赶紧脱身。
至于为什么被祖父一手抚养大的裴峥对祖父的死毫不关心,这并不是裴让能深入探究的。
他跟裴峥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本来身份都不被祖父他老人家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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