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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摇摇头,默默收起了食盒,提着放到了外间。
等他再回内室,缉风欠嗖嗖地拿胳膊肘怼了怼追雾,“诶,你看指挥使这样,像谁?”
追雾一头雾水,“像谁?自然是像他自己,还能像谁?”
“像不像夫人怀孕害口时候,半夜跑出去找糖油果子的陈四?”
流言
阮清攸第二日晨间便散了高热,季钦放下心来,在日头高升之前离开了侯府。
这些日子,他已不再贪图便利翻墙入府了,回回是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很是有一股子当家人的气势。
徐金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冷的天都急出来了满嘴燎泡。
此一说来,这继母子算是知己知彼,季钦也确然没有打算让她好过。
七日之后,阮清攸身子大好,凑在墙根侍弄绿梅时听到了府上人嚼舌根子。
常言道三人成虎,不晓得最初传出的是什么样子,总之现在听进他耳朵的,就成了“少夫人与世子爷,已是有了首尾”。
阮清攸听罢,脸色煞白,慌忙撂下花铲,逃也似地回了屋。
周妈妈觉得不对,走过去墙边,外头二人竟还未讨论完。
“天杀的长舌妇,是活够命了?”周妈妈可不似阮清攸一般有了倚仗也不晓得挺起腰杆儿,如今她身后有季钦撑着,可是丁点不怕事儿,也不管此二人什么身份,抡圆了膀子就扇了十几个耳光。
那俩人被打得懵了一瞬,回过劲儿来便要还手。
缉风适时挡在了周妈妈身前,冷着脸,只扔下了一句“我打女人”,便将二人吓得提裙乱窜。
周妈妈解了气,却不放心,与缉风一道进门去看阮清攸。
这会子,缉风又着急忙慌给自己辩解道:“周妈妈,我不打女人的。”
周妈妈压根儿没往这里想,听见这话苦笑不得,“那你怎么说你打?”
“指挥使教的,这叫兵不厌诈。”
“行,给你记上一功,”周妈妈脚步匆匆,已叩响了阮清攸的门,“公子,可以进吗?”
“请进,”阮清攸在里头答。
周妈妈进去,看见方才还张皇跑走的阮清攸已是脸色如常,不免在心里叹了声,不愧是大户高门出来的公子,只可惜了现在……
“外头人日日劳作辛苦,没得什么乐子,便惯是爱嚼舌根子,公子该当知晓,莫要放在心上。我方才已教训了她们,只不知世子那边如何处置。”周妈妈道。
“我自是晓得,”阮清攸抬头,“她们想来也是无意……”
这便是在为那些人求情了,周妈妈明白这个理儿,只是求情却并非求在她老婆子这处,而是希望能借自己的口传到世子那边罢。
这样心软如何能行?
也无怪徐氏总隔三差五来骚扰打压一番,定然就是吃准了他心善又性子软了。
周妈妈定然不会将他求情的话往季钦那边传,也敞开说了:“有意无意的,流言这种事,总要查出个头来。”
“是,应该的。”阮清攸点头,看不出来心绪。
至此,周妈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起身道:“公子,恕老身说句僭越的话,人活一世,还是要多为自己个儿考虑些个。”
阮清攸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菡萏院子里发生的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凡事同季钦、阮清攸沾了边,那就不是小事儿。
下值之后,缉风找到了季钦专程汇报。
季钦点头,“我已然晓得。”
缉风倒是不意外季钦早早知晓,只是挺意外季钦居然这么平静,要知道,回京恁久,经的风浪也够多了,可指挥使从来稳坐钓鱼台,但跟菡萏院公子扯上关系的一点小事儿却能指挥使轻松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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