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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雷似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响,纪灼将原先在喉咙里的“霍月寻”三个字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调头、转身,离开。只有当做根本没有回来过才能避免尴尬。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整个人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余光里,床上的男人突然动了。
霍月寻轻轻用力,将盖在胸膛和腹部的那床薄被扯到了一旁。霎时,一具修长而完美的身体便直直地撞进了纪灼的视线中。
这还不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光掀被子也无济于事,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片刻,勾住那条可怜的、汗湿了的t恤往上,用牙咬紧了下摆。
“唔……”
上半身敞开,凉爽让他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低沉、磁性,隐忍。
纪灼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双腿牢牢地陷进了污泥似的地面里动弹不得,放在门把上的那只手渐渐滚烫了起来,像是要将金属给融化。理智在告诉他快走,可当他真的后退了两步时,某种鬼使神差的情绪却迫使他扭过头,回望了一眼。
霍月寻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另一个人的视线当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上半身大片大片白皙而有力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被薄汗润泽过的皮肤带着一层耀目而诱人的光泽,简直像是涂了一层蜜。诱惑着人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停留,没办法挪开,只能贪婪地一路往下,落在小腹处。
腰带上,是青筋凸起、白皙的手臂。
腰带下,是笔挺无皱、纯黑的长裤。
颜色对比强烈。
禁欲与放荡,圣洁与暧昧。
传闻里不食人间烟火、远坐在圣坛上的高岭之花,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丹凤眼含水含情,眼角眉梢染着红意,没有看什么淫|秽的图片和视频,只是顺应着本能闭眼,在某个临界点来临时,他似乎还动了动唇瓣,呢喃着某个词语。
纪灼的心跳鼓噪,浑身都是汗,一个逾矩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霍月寻说了什么?
或者说,他到底在想着谁,做这种事情?
明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扭过头,可眼底似乎还烙印着刚刚的那副场景。纪灼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也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脚步声是不是有些大,夺路而逃闯出了家门。
而随着这声不轻不重的“咔嚓”声响起,床上状似意|乱|情|迷的霍月寻胸膛猛地剧烈起伏了片刻。
他松开了衣服的下摆,薄唇被碾成了病态的红,掀起了眼睫,阴郁而幽暗的眸牢牢地盯着那条窄窄的门缝。
如果纪灼自己也在床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就能够意识到,视线是双向的。他刚刚站在那里,满脸控制不住的呆滞惊讶和懵懂、想要离开却顿在原地的步子……都在男人的视线当中,一览无遗。
好几秒后,霍月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漾出了脸颊边的小梨涡。
……
纪灼一口气从公寓里跑了出来,找了个马路牙子蹲下。悬在头顶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一股烧心的灼热从脚底板往上窜,耳畔时不时传来风吹过绿化带的沙沙和树上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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