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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易平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听说几人要小聚,便兴高采烈的去张罗了。嘿,二弟可是头一个和自个庆贺的呢!“呼,可算是结束了!”刘铭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他这次答的并不如何好,纵使养了三日,那日的中暑仍旧让他偶尔觉得晕乎乎的。“刘同窗身子不适,却能坚持到最后,实在令人钦佩。”徐韶华夸赞的话一出口,刘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徐同窗谬赞了,不过是想起徐同窗的话,想要勉力一试罢了。正场我坐了红椅子,覆试便是高出一名也是好的。”反正十之八九会被取中,他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一旁的王余笑了笑,但随后想起什么,只低低道:“说起来,你们这次可有听到考场外的动静?”刘铭闻言一顿,小声道:“是那个来迟的学子吗?虽是只迟了一刻钟,可也太可惜了……”曹青听到这里,面露复杂之色,他看了一眼徐韶华,这才声音微哑道:“我知道他,他叫吕良,我和他是对面小院里唯二正场过了的人,昨日我得徐兄弟出言,这才没有去赴宴,没想到……”前日曹青以防不测,并未回去,是以并不知道吕良被灌了酒,却无人叫他,导致误了时辰之事。直到昨日出了考场,回到小院,曹青本想要和吕良说一说明日一道来与徐韶华等人小聚议题,却没想到,收到的却是吕良的死讯。“听说,吕良回去后,便直接用腰带将自己吊在房梁上,自尽了。”曹青这话一出,宴会的氛围一下子沉了下来,众人对视一眼,一时心有余悸。与此同时,徐韶华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正所谓树大招风,正场名次定下之时,明里暗里便已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吾等,自应谨言慎行才是。吕良之事,吾等应省自身,鉴前毖后,以图他日长久。”随后,徐韶华举起酒杯,声音低沉:“今日吾等知此事乃是有缘,便以此酒敬吕良一杯,送他一程吧。”随后,徐韶华轻轻将水酒浇在地上,众人亦是如此,不多时,地上湿了一片,在那淡淡的酒气中,堂中的气氛也不免哀伤起来。曹青见大家因为吕良之事神情郁郁,连忙告罪道:“是我不好,今日本是来与诸君同庆院试顺利结束,却是让诸君伤怀了。”“曹同窗言重了,吾等亦是有感而发。”“是极是极,我也差点儿便着了的道,若是如此,我也盼着能有人愿意送我一程。”“王同窗慎言!快呸呸呸!”刘铭一巴掌拍在王余的肩上,口中喃喃:“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唔,我倒从未见过这样的童子。”徐韶华促狭了一句,一时逗笑了众人,堂中的气氛这才变为轻松,而曹青这时候也道:“覆试发案尚有五日,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安排?”“听曹兄这意思,莫不是已经想到了去处?”徐韶华笑着看向曹青,曹青不好意思道:“我听说府城外十里处的泰安山上的泰善寺颇为灵验,且泰善寺内有一池灵荷,更有一蒂双花的奇景,如今正是盛开的时候,不若我们且去上上香,再赏一赏景?”“泰善寺在山顶,清凉如许,如今又有美景可赏,曹同窗实在巧思。”刘铭适时的捧了场,王余也表示赞同,便是一直没有开口的胡文锦也不由道:“灵荷之中的一蒂双花,这可是奇景,若是不曾听过也就罢了,既然听说了,那是要去瞧一瞧的。”胡文绣微微一笑:“我听兄长的。”安望飞刚吃完了一颗丸子,随后撞了撞徐韶华的胳膊:“华弟,一道去呀!总不能咱们来一趟府城就奔着考试来的!现在可还有五日才放榜呢!”“这……”徐韶华本不愿意出门,可是他抬眼看去,便发现大哥眼睛亮晶晶的,不由道:“大哥想去吗?”徐易平愣了愣,随后笑着道:“我,我都行,就是,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那什么一蒂双花的荷花。”“既如此,那我们便去瞧瞧。”徐韶华笑吟吟的说着,方才望飞兄所言也有道理,难得出来一趟,倒是不好只憋在小院里。一群少年郎,也都是说走就走的性子,这会儿敲定了这事儿,吃过了饭,只用了两刻钟便将东西收拾好了。此前正场落第的三人已经离去,现在小院里便只剩下徐韶华等八人,再加上徐易平、凌秋余和曹青,一行十一人这便趁着天气还未彻底燥热起来,便出了门。泰安山距离府城并不远,乘马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脚,可等到了泰安山下,众人才不由有些傻眼。这泰安山并不低,听存放马车的店家说,泰善寺正在泰安山腰,此去登阶尚需九百九十九阶。“诸位意下如何?”徐韶华对于这个高度倒是不觉如何,可是其他同窗那是个个身子骨文弱,也不知这九百九十九阶台阶走上去,他们可吃得消。“来都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立刻起了劲儿,纷纷表示今个定要看到这双生荷花,于是便纷纷动身踏上了台阶。徐韶华走在最后,这泰安山确实清凉,即便是站在山脚,可随着一阵清风徐来,林涛阵阵,让人只觉一阵心旷神怡。“文绣同窗,我扶你。”徐韶华看向胡文绣,这里头最不容易坚持的,应是胡文绣了。可胡文绣还没有说话,便听胡文静道:“徐同窗,你这是小瞧人了!有我在,我还能让文绣受累?”随后,胡文锦直接半扶上胡文绣的胳膊,低声叮嘱:“文绣,你先慢慢走着,等走一段,走不动了我再背你。”胡文绣只弯了弯眸子,这才笑盈盈道:“好,多谢兄长。徐同窗,我们先走吧,一会儿要追不上他们了。”徐韶华只勾了勾唇:“不会追不上。”随后,众人的身影陆陆续续出现在那如云端白练跌落的台阶之上,可众人只走了一半,便纷纷气喘吁吁,如何都抬不起腿了。“文绣同窗,你看,我就说可以追上的吧?”“徐同窗一向神机妙算嘛!兄长,哪里有凉亭,快放我下来,我去歇一歇!”胡文锦闻言眼睛一亮,随后轻轻放下了胡文绣,他这会儿整个人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坐在一旁特意修建来歇脚的亭子里,那叫一个气喘如牛。胡文绣笑着看了一眼自家兄长急喘的模样,心里摇了摇头。兄长真是浑身上下就嘴最硬,方才他让兄长把自己放下来,可是他怕被徐同窗小看,累的腿都抖了也硬生生爬了上来。待众人坐定,胡氏兄弟带来的侍从手脚利索的取了早就准备好的饮子、点心来让众人取用。一旁提前上来的曹青和刘铭两个人正懒懒的靠在了一旁的石几下,看到徐韶华他们过来,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个招呼。徐韶华看了一眼自己这边累的连手指都不愿意抬的众人,不由摇了摇头,看来今日要在泰善寺留宿一夜了。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斑驳光影纷纷洒落下来,山林间烟气稀薄朦胧,众人歇了一阵后,站在山边眺望:“那里有一处山溪!”曹青惊喜的唤了一声,随后快步走过去撩起一把沁凉的溪水扑在脸上:“舒服!”“难怪此处薄雾朦胧。”徐韶华笑了笑也走了过去,他方才出了些薄汗,也想清洗一下。“哦?徐兄弟这话是何道理?”凌秋余不由得有些好奇,徐韶华遂偏头解释道:“山间之雾,多因水汽不散,而这水汽也应有来路才是。如今正值暑日,寻常叶上之露带来的水汽,哪里有山溪来的经久不散?”“水汽为何会成为雾?”凌秋余这会儿想个好奇宝宝一般,而他本人也确实在诸多方便保持着好奇心,否则便不会即使在自己身处囫囵中,却还钻研农学。徐韶华正要解释,忽而一串晶莹的水珠飞溅而来,凌秋余和徐韶华只觉得脸上一凉,凌秋余不由惊呼一声,随后一脸薄怒:“曹!青!”“别生气嘛!好容易出来玩儿,你看你老是围着徐兄弟问东问西的,一点儿趣儿都没有!”曹青冲着凌秋余做了一个鬼脸:“来玩儿啊!”凌秋余忍不住瞪了曹青一眼,随后愤愤的都走了过去:“你等着!”徐韶华也浅笑盈盈的走过去:“好,那我且来与曹兄好好玩一玩。”这处山溪并不大,仅一人便可迈过去,这会儿波光粼粼,晃眼的很,徐韶华伸手摸了一把,微凉舒适,随后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曹兄,小心身后!”曹青立刻回身,随后直接用脸接了徐韶华撩起那串水珠,凌秋余见状被逗的笑出声来:“曹青,看招!”曹青刚摸掉脸上的水,随后被被泼个正着,他连忙后退两步:“徐兄弟,凌白藏,你二人也太不地道了!竟然以多欺少!等我去叫人!”徐韶华这会儿寻了一处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他一面撩着水花玩,一面抬头笑着道:“恭候大驾!”不多时,除了不能受凉的胡文绣外,连胡文锦都放下了架子,加入了众人的打水仗中。“哎哎哎!谁泼我了?”“刘铭!我们才是一起的,你泼谁呢?”“华弟!小心咯!”……静谧的林间嬉闹一片,水花四溅,一群少年畅快欢笑,让一旁听着的徐易平和胡文绣都不由会心一笑。“还从不曾见徐同窗这样与人玩闹呢。”
胡文绣这话一出,徐易平只乐呵呵的看着:“二弟他还小呢,正是好(四声)玩的时候,今个这虽稀罕,可却正常。”“正常吗……”胡文绣看着徐韶华和众人泼水玩耍的一幕,喃喃道。等到众人玩够了,已经过了两刻钟了,一个个衣裳都已经湿的透透的,幸好这儿都是男子,索性直接将湿衣服脱下来扭干。“大哥!”徐韶华兴冲冲着走过来:“刚刚我们赢了!”“哼,打个水仗,徐兄弟你都恨不得把兵法用上了!胜之不武!”曹青很是不服,徐韶华立刻道:“可谁让曹兄先偷袭我来着?”两人呛了声儿,可随后却都不由得笑了出来,曹青走过去,捏了一把徐韶华那结实的小臂:“可以啊,没想到徐兄弟看着瘦弱,这倒结实!”徐韶华扬了扬眉:“那是!下次再与曹兄一战!”“好说好说!”曹青似模似样的冲着徐韶华抱拳一礼,倒像个侠客。等众人收拾好,到泰善寺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了。许是因为一行人来的太晚,这会儿泰善寺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徐韶华不由一叹:“玩乐误事,今日我等怕是要在寺庙内留宿一夜了。”“那便留一夜。”“说起来,我还没有住过寺庙的禅房呢!”“不过一床一桌二椅罢了,出家人总是简朴的嘛。”方才的玩闹让众人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近不少,一时间三三两两的咬耳朵说着小话。徐韶华与僧人沟通好了住处后,这才带着兴致勃勃的众人先去主殿上了香。主殿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里面香火不断,看上去确实颇受信众信赖。徐韶华虽然不信这个,可却也只是随大流的上了香,倒是徐易平很是虔诚的求了一大串。“二弟,你笑什么?”“我笑大哥说的太多,只怕佛祖要记不住了。”徐韶华这话一出,徐易平愣了:“那,那咋办?我,我重新给佛祖说?可是,佛祖他老人家无所不能,我也没说多少啊……”徐易平将信将疑,徐韶华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易平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二弟!你又逗我玩!”“哎呀,大哥别着急嘛!方才大哥求了那么多,怎么也不给齐哥儿求个弟弟妹妹?”徐韶华促狭的眨了眨眼,徐易平一时涨红了脸,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跟你出来这么久,齐哥儿打哪儿来的弟弟妹妹?”“大哥!去赏灵荷了!”说话间,其他人也已经上完了香,祈愿结束,一众人又呼啦啦的朝灵荷池而去。安望飞走在最前头,兴致勃勃道:“方才我求佛祖保佑我蒙的那几道数理题可以对,要是可以,那我说不定还可能前进几名呢!”胡文锦看了他一眼,没忍住道:“你若是在我与徐同窗探讨数理题的时候少走点儿神,哪里需要临时抱佛脚?”“我,我,我……”安望飞难得有些气虚,徐韶华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正好这次咱们也看看这泰慈寺的佛祖灵验是不是真的。”佛祖:“……”徐韶华这话一出,曹青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后他忙捂着嘴:“我没笑,我没笑!徐兄弟你可别记仇了!”曹青那是都怕了自个这位徐兄弟了,那是一点儿亏都不吃,他不就偷袭了他一次,结果打水仗的时候,要是他没有记错,他是被围攻最厉害的!徐韶华斜了一眼曹青,没有说话,安望飞也红着脸道:“哎呀,华弟我就那么一说,佛祖应该,应该也管不了这事儿吧?”众人说笑中,登上莲理桥,只见残阳红霞之下,叶影重重两边开,荷花亭亭湖中立,端的是清幽雅致。抬眼看去,那支双花并蒂的荷花此刻正如鹤立鸡群般在一片竞相绽放的荷花丛中随风轻颤。“菡萏香浓绿梢头,一支双花浮水摇。”“今日方知莲花之幽静,此行不虚!”“正逢香客下山去,风荷摇波我独享。”一时间,众人纷纷诗兴大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时倒是让原本静谧的灵荷池边多了几分人气。等到夕阳落尽,众人尽兴而返,刚过了莲理桥,便见寺内的僧人正在不远处等候,徐韶华等人忙上前见礼,僧人回礼道:“小僧明尘,见过诸位施主,请施主们随小僧来,你们的住处已经备好了。”“有劳师傅。”众人行了一个佛礼,这才跟上了明尘的脚步,明尘看上去已经过了及冠之年,许是年岁长,见的香客多了,明尘也并未一味不言不语,这会儿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诸位施主小心脚下,此处是寺内种植优昙华之处,夜色深浓,其叶不显。”曹青听了这话,忍不住道:“优昙华?是昙花一现的昙花吗?那它什么时候开花?”明尘摇了摇头:“优昙华之花,有缘方可得见。小僧在此已有十余载,尚不曾见此开花。”“这样啊……”曹青有些失望,众人也不由齐齐叹了一口气,随后明尘又道:“不过,此前香客们有慕名来此之人,但大多失望而归,主持不忍,这便在南院外种了昙花,只取其名似,若是诸位施主有兴致,可去一赏。”明尘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喜,但随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昙花虽美,可今日我等怕是不能去赏了。”“是啊是啊,我这会儿都快要走不动了。”“师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禅房啊?”“已经到了。”明尘停了下来,引着众人迈过门槛儿,低声道:“这里是北院,一直是香客们住的地方,只不过今日留宿的香客不少,几位只怕住不开。”随后,众人抬眼看去,没有亮灯的屋子只有五座,而他们有十一人。“师傅可有法子?”明尘念了一句佛号,这才答道:“南院尚有一间空房,施主可以随小僧同去。”“南院?那我去吧!我喜欢花,越特殊越喜欢,这昙花我还没有见过,听说它只在凌晨绽放,我可要好好瞧瞧了!”曹青立刻欢喜的说着。“原来曹兄此番引我们前来,乃是有私心啊。”徐韶华不由打趣了一句,曹青磕巴一下:“哪,哪有!再说,徐兄弟问问大家伙,今个可是玩痛快了?”徐韶华莞尔一笑,随后众人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曹青一人过去到底让人不放心,凌秋余到底与他同出一县,这便跟了上去。徐韶华目送二人离开,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此前二人水火不容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倒是成了欢喜冤家一般,见不得又离不得。随后,众人就地分了屋子,徐韶华和徐易平一间,二人刚进了屋子,僧人便送上了茶水,很是妥帖。那茶似乎是寺里自制的茶叶,喝着,很是清甜,徐韶华喝了一杯,润了润口。随后,这才更衣洗漱,可等徐韶华洗了一半,这才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徐韶华匆匆擦了手脸,推门去看,便见凌秋余一脸无奈的在院外:“凌兄,你不是要与曹兄同住吗?”“别提了,曹青那屋子只有一张小床,我二人同住怕是要叠罗汉了。”凌秋余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那明尘见状都愣了,随后这才反应过来,是南院久不住人,此前一间屋子的床腿断了,这便用这间屋子的顶上了。随后,又只放了一张小榻凑数,倒是忘了补齐家具。“那倒是辛苦凌兄来回跑了,方才望飞兄一人住了一间屋子,我送凌兄过去问问。”“好。”凌秋余点了点头,他这会儿也乏的很,给他一个床他倒头就能睡下!随后,徐韶华敲开了安望飞的门,安望飞对此倒是欢迎:“成!凌同窗便与我同住一夜,不过我方才渴极,喝光了茶水,这便请师傅重新上一壶。”“不必安同窗费心了,我洗漱一下,我们且先睡下吧。”随后,凌秋余去要了洗漱的木盆和巾子,等他简单清洗了一下,回到屋子的时候,便发现安望飞已经睡了回去,不过他将外头一半的床留给了凌秋余。凌秋余见状,不由勾了勾唇,而等他上床前,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下意识的摸到了茶壶,却没想到,里面竟是满满当当。“安同窗可真是个好人啊。”凌秋余喃喃的说着,随后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气喝了下去,可一杯尤不够,结果凌秋余一下子喝光了一壶茶水,连他自己都不由得有些汗颜。喝过了茶水,凌秋余吹了灯,摸索着躺在了床上,可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茶水的缘故,凌秋余一时竟是睡不着了。随后,凌秋余索性推门而出,却不想刚出院门,便撞上了一个僧人:“小僧见过施主,施主可是姓凌?”凌秋余点了点头:“师傅寻我何事?”“有一位姓曹的施主,请施主前去赏昙花,还说……他想起了一些考前的事,要与施主细说。”“什么?”凌秋余面色不由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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