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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他的表情,谢牧川无措地站在一旁,问他:“你……不喜欢吗?”
“谢牧川,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吗?”他问。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是,他不能放任一个伤害他的男人,又一再地尝试撬开他的心——用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手段。
比起谢牧川为袁星尧精心准备的生日宴,这些灯火简直就像一种迟来的施舍。
谢牧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的手掌上有渗出的汗水,有灯具上的粉末,还有拉扯灯带时勒出的细小伤痕。他甚至没敢靠得太近,只怕汗水的味道惹了对方厌烦。
或许在陆悠眼里,他做的任何事,都只是为了骗他上床。所以任何精心准备,都会变成有所图谋。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谢牧川不想让陆悠对他的厌恶再加一层,所以他解释:“我不是要你感动,我只要你回去的时候不害怕。”
他没办法将沈彦廷的阴影从陆悠心里祛除,但最起码,他可以让这条路亮一点,让黑暗离爱人再远一点。
陆悠不怕心计,但怕赤诚。
他既怕谢牧川对他的好是假的,又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近乎仓促地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呼叫手表
走到楼上房间,往日漆黑一片的窗子变得明亮,并不刺眼的颜色,像蒙了层朦胧皎洁的十五夜的月光。
陆悠站在窗边往外望,看到谢牧川还在不厌其烦地往树上挂月亮灯。也许是忙完了,他折叠好梯子,收拾好用具,却没有走,只是站在楼下静静看了一会。
楼上没有开灯,他并不知道爱人是睡了,还是醒着。
他们隔着一层窗子相互凝望,一个是心死后忘却所有,一个是悔悟后迟迟追逐。他们在错位的时空里相爱,没来得及握住的手,没来得及说的话,都静默在这沉沉的夜色里、无言的相望中。
等到谢牧川离开去还梯子,陆悠才转身去卫生间里洗漱。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谢牧川上楼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清晰地在楼道中响起,在他门前停留了好一会,才离开。
陆悠从床头拿出三粒安眠药,和着杯子里的冷水把它吞服下去,躺在床上等药效发作。
他病了,他知道。哪怕表面上努力装得跟个普通人一样,还是跟外面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他没办法跟他们建立更深层的联系,不敢去交朋友,也不敢去爱人。
没有这些药,他甚至难以成眠。
谢牧川的到来,掀起了他心底早已死去的涟漪。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是从心底里渴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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