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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茂谦来,他自残差点被发现,何茂谦走前帮他点了外卖,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张佑年来,张佑年来了之后,又被他赶走,难受的感觉还在,他便往手腕上划刀,被进来的曲随看到,曲随让他扎张佑年一刀,他做不到,于是张佑年抓着他的手,往张佑年腹部扎了一刀。
张佑年真的很疯。
沈桂舟盯着运动鞋鞋尖出神。
他的手上依旧留存着温热血液留存的痕迹,手也没清洗掉,方才急匆匆跟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件米白色睡衣上面染了一片血渍,路过他的人皆瞪大双眼,又故作淡定地离他远些,径直走过。
他今天就不该开门,什么门都不该开。
沈桂舟疲倦地阖眼。
张佑年可以毫无负担地给他找茬,装出一副温情模样往他心脏上扎注射器,但他做不到,明明从小到大听过俗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却只能做到反抗,做不到反击。
他没法毫无负担地做这样的事。
扎张佑年一刀,他也不会觉得轻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怒喝:“沈桂舟!是你!”
沈桂舟回头,看见张建邺怒气冲冲的脸,曲随拦着张建邺,劝阻。
“不是桂舟干的,他自己拿刀捅的自己。”曲随解释。
是他干的又如何。沈桂舟漠然。张佑年不也曾想让他消失,张建邺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不是他,那他身上那些血渍怎么来的?”
“张佑年在他面前捅的,”似乎是咄咄逼人的张建邺引起曲随的不满,曲随拧眉,“张佑年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桂舟这么做,也不奇怪。最好连带着你也一块捅了。”
“……”张建邺语塞,在离沈桂舟几格远的椅子上坐落,憋着气。现在公司一团糟,他还仰仗曲总帮忙,被骂也只得忍声吞气。
曲随轻叹口气,在沈桂舟旁边坐下,问他:“手腕疼吗?正好来医院了,要不然换一换绷带。”
沈桂舟摇头。
“那把衣服换了吧,这沾血确实有些惹眼了,我刚刚在附近服装店随便买来一套,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码,去吧,去换上。”曲随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来递给他。
沈桂舟还想拒绝,曲随直接将衣服往他怀中一塞,就把他推进了厕所。
“不想同你们再有瓜葛”
沈桂舟换好衣服,将沾血的睡衣放进袋子里,走到洗手盆前洗手。
手上也有血渍,掌心一片,还有些星星点点分布在手臂上,他用水冲没冲走,用手搓了搓也没搓掉,就算用厕所洗手液洗,血渍依旧还有浅浅一层。
沈桂舟放弃了,打开水龙头舀了一勺水,屏住呼吸往脸上一泼,简单洗了把脸,继而,他缓缓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额前的刘海湿湿地黏在一起,不停往下滴水,他的脸色真的很白,眼底还发青,比医院里得了绝症的病人更像病人,前几个月还看得出点暖气,如今满脸死气沉沉。
沈桂舟不想再看,将眼眸移开,落在身上的衣服上。
曲随随手买来的衣服可不随意,深灰色短袖质感很好,棉质轻柔,触及肌肤的地方不刺挠,卡其色休闲裤很柔软,垂感很好,就是有点大,他没锻炼,撑不起来,像一根杆子套着衣服,暴殄天物。
他弯下腰,将裤脚卷起少许,拿起袋子往外走。
出了厕所,沈桂舟看着地板走路,路过拐角,差点撞到人,沈桂舟往旁边一躲,说不了话,稍稍鞠了一躬表示抱歉,准备要走,却被来人拉住,他一惊,下意识把带有划痕的手臂往后藏。
“你是……沈桂舟沈先生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沈桂舟一愣,缓缓回头,只见一位穿着精致的女子抬头看着他,女子扎着低马尾,看起来十分干练,手上有条长长的疤,脸上的表情有些试探般的小心翼翼。
沈桂舟很确认自己不认识她,出于礼貌,他想先笑一下,再点头,但是他翘不起嘴角,只好作罢,点了点头。
“啊……”女子一时语塞,眼眸在他脸上流转,过了好些时候才出声,“你好,我是佑年的母亲。”
沈桂舟一听,本就翘不起来的嘴角甚至有些微微发颤,他直觉张佑年的母亲是要来找他算账,沈桂舟不想多说,微微鞠了一躬就准备要走,又被女子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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