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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迟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为了避免再次被他亲肿嘴,她怂怂地嘟起红唇贴了一下他的左脸,见他眼波不动,不像是满意,又抱着他的脖子,犹犹豫豫地贴了一下他的右脸:“可以了么?”
“偷工减料啊——”约书亚拖长声音,在她紧张的注视下露出个笑,“质不够,但既然有两个,就算你量足了,去吧。”
“好诶。”桑迟心弦一松,立刻记下他的好,多附赠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进卧室拿了换洗的睡衣,又踢踢踏踏地跑进了浴室里。
浴室暖灯经磨砂玻璃门漏出影影绰绰的光,淋浴落地的水声也不甚清晰,约书亚感觉自己的心古怪地生出暖意,和煦的暖顺着血管淌,不自觉柔和了眉目。
他不太适应这份暖,怀疑是室内无风温度太高的缘故,便一边单手拆束缚脖子的墨绿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一边往阳台走。
阳台上摆了几盆绿植,清新的草木香被舒缓的夜风送来,足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约书亚看了一眼摆水壶的架子高度,和架子下面一张矮矮用来垫脚的木凳子,就知道日常该是桑迟的亡夫来照料绿植,只有他外出不在的时候,才会由桑迟搬水壶。
他上扬的唇角落回冷漠的位置,看了茂盛的绿植片刻,给水壶打满水,一边浇水,一边给熟悉的号码拨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几乎要到电子女声提示“请稍后再拨”的时候,听筒里才传来懒懒一声问:“有事?”
“和我说说你撞鬼的事。”
“哈?”赫尔曼不可思议,“你有这么闲?”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难道是连你都不好解决的麻烦吗?”
好解决的话,就给他添几分麻烦,省得他来打扰自己和桑迟。
“不需要你插手。”赫尔曼心情不佳,冷冷拆穿,“你每次主动表关心都是闲得想算计我,我现在没空和你斗,你找别的乐子去。”
约书亚不置可否地“啧”了声,提醒道:“我可是刚给你提供了帮助。”
为赫尔曼制造的麻烦扫尾算不上帮助,只是在家族角色扮演里应有的分工,他铲除叛徒期间打杀留下的烂摊子都该约书亚解决。
不过他要求重新整理死人的详尽资料,还要求派一个忠诚体贴的保姆就属于私人事务了。
虽然约书亚并没有全然按他的要求办,仅是发去资料让他有个忙活的方向,便不声不响地亲自把赫尔曼几乎骗到手的笨蛋老婆重新定位成他的嫂子,但不妨碍在他发现之前理直气壮。
“所以我不是接了你的电话,开口就问你有什么事要我办。”赫尔曼不满他兜圈子,却也直觉他忽然来电有几分古怪,仔细倾听,注意到淅淅沥沥的水声,问,“你那边什么动静?”
约书亚回头看了一眼依然闭着门的浴室,又看回眼前被水淹过土壤的绿植。
料想得到它们很快就会烂根死去,被当作垃圾从桑迟的生活中丢弃,他微笑回答:“浇花呢,是很漂亮的花,等结果的时候拍照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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