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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兵在一旁笑着说:“我看云蔓他爸挺好的(云蔓的爸爸叫郝学志,和丁小兵同在检验科工作。因为郝学志为人老实,受帮助别人。时间常了,人们送他一个外号叫好好先生。)他业务又好,人又老实,你看他整天在家不说不讲的。你让他干什么,他马上就去干,从不说什么。这样的好丈夫现在不好找了。”丁小兵还三顾意把“不好找了”这几个字的尾声拉得长长得。
郑护士听完后好象消了点气,把嗓门压低说道:“他,哦,吃亏就吃亏在他老实上。你看他学历够高的吧,医科大本科生。一干都快二十年了,到现在连科室副主任都没干上。”
郝学志听郑护士说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边把云蔓的小书桌,小凳子摆好边说道:“这能愿我吗。我一没有钱,二‘上面’没有人。我又看不贯那些奴颜媚骨之徒。见了领导狠不得趴上去吮痈舐痔。就这样我每年在过节过年时,我不也送烟送酒的,有个屁用。那一年过年,都到过年前一天晚上,你非让我送几瓶好酒给领导。那天晚上,我拎着酒敲开领导家的门。至于那位领导我在这里都不多说了。”
这时丁小兵随着他的话声会意地点了点头。
郝学志接着说:“可就是那天晚上,领导也不在家。后来给我开门的是我们科一位同志,这里我也便说是谁了。只见他身上围着围裙。双手还有沾鸡血、鸡肉丁等等。看样子是正在领导家帮剁小鸡。我看到他这样子疑为走错门了。我当时一想这位同志家离这里很远,那怎么会在这里?这时这位同志看见我,好象他就是主人一样忙说:‘你来了,把酒放这吧,等一会XX(领导)回来,我告诉他这酒是你送来的就是了。’我当时也没多想便问了一句:‘你没回去过年?’这位同志顿时红着脸对我说:‘哦,嗯,等我忙完了。不……不是明天才过年吗。’我当时见他语无伦次样子,想我不再问他。忙把手中的酒,放在地上陪笑道:‘那好,这酒就放这里。多麻烦你告诉XX(领导)一下。’这位连声回答道:‘好的,好的,你放心好了。’最后我还要倒过来巴结这位比我年青的同志。你们说这种人我能做得来吗?”
郑护士听她丈夫说了这样一串话。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对郝学志说:“现在可不就是这种人吃香。你看你学不来。到现在别说什么副主任了,就连房子也没有。你看自从你分进来,结了婚就住进这两间集体宿舍,一住就住了十几年。再过一两年,连这两间集体宿舍也没有你住了。我听说院里马上就要拆集体宿舍,要盖商品楼。我看你到时候住那?住露水地去吧。”
鲁桂花一听笑着站了起来对郑护士说:“郑护士,你看我们家不也同样要和你们一起拆吗?哎,我们现在还正发愁呢。”
郑护士接着说:“你们家不听说你们家南方还有亲戚吗?让他们帮帮你们。”
鲁桂花听到郑护士提到丁小兵他们家的南方亲戚便嗤之以鼻道:“你说他(指丁小兵),他家的那南方亲戚,听说他父母在世的时候里还有几间破房子。等他父母去世时,我们去找孩子他姑要房子。孩子他姑说:‘现在男孩子,女孩子都有继承权。’我说:‘他姑,都有继承权。那我们那一半该给我们吧?’孩子他姑说:‘你们在外面他们父母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的。没让我们给扶养费就很对得起你们了。’小兵他父母有病的时候我们也没少花一分钱。哎,在他南方老家,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怎么和人家争。最后闹一肚子气回来。从此以后,我们就和孩子他姑断绝一切来往。你看我们家小宝眼看都上高一了。现在要钱没有钱,要房子没房子。我真不敢想以后怎么过。你们家云蔓是个千金,长大出嫁一到人家。就剩下你们俩口享清福了。我们真羡慕你们啊。”
郑护士听鲁桂花这么一讲,一想鲁桂花讲地也对。眼下自己就一个小丫头。把她扶养上大学结过婚后。不就剩下老俩口了吗?拿着退休工资,想去那就去那玩。自由快活,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郑护士想到这里便气全消了,心里反而暗自高兴。于是,她站了起来拉过云蔓说:“下次还听不听妈妈的话,好好写作业?”
云蔓点了点头。郑护士便对云蔓说:“谢谢你鲁姨。”
云蔓转过脸对鲁桂花说了一声:“谢谢您,鲁姨。”
“嗳,不用谢。”鲁桂花站在那儿微笑地回答道。
于是,郑护士拉着云蔓的小手,走到脸盘边把云蔓脸上的泪水洗干净。
鲁桂花站在原处看郑护士帮云蔓洗完脸。便向云蔓招了招手道:“来小云蔓,阿姨看你是那道数学题不会做?阿姨来教你。”
“嗯。”云蔓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又从丁小兵手里接过笨重的书包。把书包放在她那小书桌上,找出那道刚才没有做出来的难题。指着那道难题对鲁桂花说:“就是这道。”
鲁桂花忙搬来一个凳子,让云蔓坐在那个上凳子上。自己坐在云蔓身后凳子上。帮云蔓解起难题来。很快便做好了那道难题。鲁桂花继续看着云蔓写作业。
郑护士在她们俩身旁看见,云蔓这样认真地做作业。会心的微笑着为鲁桂花倒上一杯茶。端到鲁桂花手中,郑护士没说什么,只是对她微微地笑了笑。鲁桂花忙接过那杯茶,放在窗下八仙桌上。又坐回了原处继续教云蔓做作业。
丁小兵和孙晓梅看到这情景也不便继续站在那里傻愣。二人便悄悄地走出了郝学志的家。
丁小兵和孙晓梅先后走在这昏暗走道里。本来住在这集体宿舍里的职工,住房小得可怜。于是各家都把煤炉了,煤球了。砧板了,菜刀了,都放在这过道里。本来就不大宽的过道,就显得更加狭窄了。加上这长长得过道只有一盏六十瓦的电灯。而且从把这个灯泡上上去那天就从来没有人擦过,整个灯泡都变成黑的了。所以显得各外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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