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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猜了几句,被长孙明几句敷衍过去,末了,她道:“我明日要去景山猎场,得有个七八日功夫回不来。”
“渤州水灾,我家捐了六十万两,陛下赞许,让我家参加此次景山围猎。”李翊执起腰间的紫檀扇,挑高眉打开紫檀扇,眉眼飞扬,“我带裴修一块去,到时我们一块围猎。”
长孙明惊喜看他:“太好了!”
*
待一队侍卫过,长孙明拉着顾奈奈蹑手蹑脚到了宫墙之下,她回头对顾奈奈点点头,顾奈奈会意,重重点头。
长孙明微弯下腰,将顾奈奈托抱起,顾奈奈乖巧地攀住长孙明的脖颈,长孙明抱紧顾奈奈,足间轻点,稳稳落在宫墙之上的琉璃瓦,一个旋身,抱着顾奈奈稳稳着了地。
她还没放下顾奈奈,忽地自后方飞来两枚指刀,她一吓抱着顾奈奈避开,转头看去,只见长孙曜面色冷沉立在不远处,身侧跟着陈炎并两个执灯内侍,显是刚从书房出来。
她恼道:“你!”若她没避过去,她同奈奈许就死在长孙曜的指刀上了。
长孙曜抬步走过去,他冷冷打量长孙明和顾奈奈。他早听长孙明每日都同这个小宫女厮混在一处。
长孙明这才意识到还抱着顾奈奈,有些讪讪地放下顾奈奈,顾奈奈怕长孙曜,低下头躲在长孙明身后。
长孙曜睥着长孙明,漠声:“再敢翻东宫的墙,打断你的腿。”
长孙明一吓,忍不住解释:“是东宫门关了,我才……”
“关了就在外面待着。”长孙曜冷声打断她,东宫的下钥时辰同宫门是同一个时辰,长孙明这个时辰回来,翻的定不只东宫的墙,胆大妄为,没脑子。
长孙明自认理亏,不好发脾气了,道:“我知道了,以后不翻了。”
她并非故意这么晚回来,李翊拉她和裴修出去,一不小心就晚了,若不是明日一早还要去毓秀宫,同娘一道去景山猎场,在宫外赶不及,她也不会这么晚了,还硬回来。
说罢,她也不听长孙曜回话,拉起顾奈奈就往殊离院跑。
长孙曜目光落在二人紧牵着的手上,冷斥:“自甘堕落的蠢货。”
陈炎的目光也落在长孙明和顾奈奈的身上,他明白长孙曜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周重血脉嫡庶,顾氏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可顾家一介庶民,祖上往上数五代,只出了几个秀才举人并一个小小县官,这样的出身,同长孙氏和大周各大世家比起来,说一句低贱不为过。
大周太重血脉门第,长孙明有这样一个母亲,不说同殿下比,便是和其他皇子公主也比不了的,长孙明若是再娶一个出身更低贱的女子为妻,只会让人越发瞧不上。
现下,是个人都看得出长孙明同顾奈奈并不是普通的主仆,长孙明做事随心,不会权衡利弊,他日长孙明娶顾奈奈为正妻,他都不会意外。
而其他皇子不管年岁大小,都明白联姻和血脉的重要,除却长孙明,不会有皇子去对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动心。
长孙无境便是最谙其道之人,后宫众妃嫔,除却一个顾氏,皆出身名门望族,长孙无境将整个大周的世家贵族掌在手中。
所以,他也很是不明白,长孙无境怎会临幸一个民间女子,还留下一个子嗣,在十七年后,寻回顾氏母子,授予高位。
*
景山猎场,淮阳宫。
姬神月斜倚罗汉床,纤细玉手浸入撒着香露香花的温水中,宫女跪在一侧,轻轻为姬神月按着手上穴位舒缓。
好半晌后,她方抬眸瞧默声看书的长孙曜。
“霜降,将画折子取来。”姬神月轻抬抬手。
按穴宫女会意,取香软巾帕为姬神月擦拭手上水珠,又有宫女捧了香膏等物来。
姬神月涂罢手,将霜降呈来的画折子打开,目光落在画折上之时,唤长孙曜近前,笑道:“英国公府的嫡长女,王赟之妹,样貌性子都好,是个乖巧懂事听话的。”
王赟是英国公世子,同长孙曜相熟。
她说着将手中这本画折子递到长孙曜手里,长孙曜淡淡扫一眼,阖上放至一旁,淡漠道:“母后安排便是。”
“这听着,倒像是给我选太子妃。”姬神月笑笑,又翻开下一本,“镇北大将军府韩家也可,虽是世代从军武将,但韩实非莽夫,朝中威望高,从军二十年未有败绩,他的女儿不会差。”
长孙曜取了宫女奉上的香茗,淡淡嗯一声。
姬神月放下韩家女的画折,又开一册:“老唐国公的嫡长孙女,其父是礼部尚书,温婉贤淑,京中有名的才女,写的一手好字,抚得一手好琴,也颇为合适。”
她看罢也不再将画折给长孙曜看,连着又看了十几本后,方道:“王家、韩家、陈家里头,选一个太子妃,剩下两个做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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