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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太年轻了。长枪带过十多号匈奴人,鲜血溅染黄沙,却靠不近被众人包围的呼延利。呼延利此人,匈奴王之子,习惯了争夺抢掠,一双眼睛就像贪婪的狼,谢池南记得他在人群包围中向他瞥过来的眼神,也记得他向他举起的弓弩。他恶狠狠地说“竖子可恶”。看着那张如豺狼一般的脸还有对准他的弓箭,谢池南并不为此感到害怕,那个时候的他一心只想为国为大汉百姓报仇,即使被匈奴人包围,他也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和呼延利一样举起了手中的弓弩。他想,就算死,也要把呼延利一起带走。寒风拍打他的高马尾,他手握弓弩对准呼延利,薄唇微挑,眼中也泛着讥嘲。梦中的他即使年少也已呈现出刀锋般的锐利,他无畏无惧,只庆幸,幸好那些人没有跟过来,那样至少死也只是他一个人。可偏偏他的兄长出现了,他的兄长因为担心他出事,只带着一队亲卫就赶了过来,看到兄长出现的那一刻,谢池南赵锦绣,你知不知道什么……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赵锦绣,谢池南的神情都愣住了,他目光怔怔看着她,迈出去的脚都忘记收回僵在半空,直到小腿都有些抽住了,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谢池南尽可能想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他收回脚,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淡然,可放在门上的手却没有意识地收紧。他以为赵锦绣在知晓所有事情后,即使不会像他的母亲那样厌恶他,恐怕也难与他回到最初的模样。可此时她脸上笑容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谢池南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他昨天根本没有带赵锦绣去母亲的院子,赵锦绣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场梦。可……真的只是梦吗?谢池南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赵锦绣的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没有睡好的模样,她……知道的。想到这,谢池南微抿薄唇,看向赵锦绣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复杂。他宁可赵锦绣怪他,也不希望她这样。赵锦绣仿佛没有看到谢池南望过来的眼神,仍挑眉看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她边说边从长阶上站了起来,在金陵城金尊玉贵受人敬仰的平阳郡主,一身礼教和言行便是宫里最严苛的嬷嬷都挑不出差错。可如今身处雍州的她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她随手掸了掸橙红色花纹裙上沾染的尘埃,一点都不在乎什么礼仪规矩,等拍完就仰头看着谢池南,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昨天答应燕姨要带我出去玩的。”“走吧,带我去见识见识雍州城里好吃好玩的。”说完,见谢池南眉心微皱,不等他开口,赵锦绣便先狡黠一笑,“我问过了,你今天不用去书院,你要是不带我出去玩,我就和燕姨告状去。”却是一点不给谢池南拒绝的机会。谢池南果然被她噎住了,他一双剑眉微拧,薄唇紧抿,看着眼前的赵锦绣,沉默许久才沉声说道:“赵锦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是他第二次问她一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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