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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擒受伤后,夏桑第一次见到他。
四月的微风揉皱了洁白的窗帘。
光线通透的病房里,夏桑站在他的床边,委屈地攥着他的衣角:“阿腾,你这几天不见我…”
周擒用拇指指腹擦了一下她的眼睛:“桑桑,先不哭,我们说会儿话。”
女孩点头,袖子用力地擦了擦脸:“不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哭了,都听你的。”
“先坐。”
夏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他还没开口,她又主动坐在了他的病床边,背对着他,和他靠在一起。
“你记得我们在东海市吗?”她转头,强行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满心愧疚和歉意:“李诀说得对啊,跟我在一起之后,你总是受伤,第一次的车祸,把膝盖撞了,我猜也是祁逍干的。”
“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和祁逍之间的恩怨,很多年了。”
“这次…也跟我无关吗?”
“无关。”周擒说:“这个计划,我酝酿很久了。”
“不信。”
他那样努力地奔赴未来,夏桑绝不相信他会在天光既明、晨昏分割的时候,选择与黑夜共沉沦。
他在为她最后的冲刺扫除障碍…
周擒不想让她背负这样的愧疚,平静地看着她,嘴角弯了弯:“夏桑,你误会了,愿赌服输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夏桑诧异地望向了他,他挑起下颌,轻佻地看着她:“我早就在引诱你了,我叫你桑桑,我扮小丑,我给你抓娃娃…都是为了赢啊。”
“都是为了赢,是什么意思啊?”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
周擒语气带笑:“那次在七夜探案馆,你和祁逍他们来玩密室,我在安全责任书上看到你们的名字靠在一起,从那时候开始,一个恶毒的复仇计划就开始了,你是我赢他的筹码。”
夏桑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想笑,又笑不出来:“阿腾,你在说什么啊?”
“愿赌服输,我从来不会输。”
周擒眼底勾着复仇的快感,将她的心捏碎之后狠命砸在地上:“你所看到的阳光的周擒、努力的周擒,不过都是我为了引诱你装出来的样子。这么多年,复仇是我唯一的愿望…”
“阿腾,你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我好过一些,对吗。”
“如果你这样觉得,那你就真的输得很彻底。”
夏桑摸到他的手,那样冰冷,于是她用自己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温暖着他:“好啊,输就输,有什么了不起,我早就输给你了。”
周擒看着她侧脸的轮廓,那样乖顺温柔,她的掌心也是那样柔软,瓦解着他的意志和决心。
周擒忍着胸腔里如蚁噬般细密的疼意,推开了她覆在他手背的手:“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你这么好,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我说了,那是装的。”
“不信。”
“随你,反正这次好了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夏桑心头一空:“去哪儿啊?”
“前天,我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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