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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资车内,车门大开,浓重的白色青烟飘散而出。李二牛叼着烟吞云吐雾,十分惬意。他抽出王炸,使足力气摔到牌堆上。“有人要没,没人要我走了啊。”程泽凯撇着嘴:“装啥逼呀,赶紧。”“对3走啦,嘿嘿。”李二牛憨笑不停:“炸弹翻倍,都拿烟。”一人道:“我吸完了。”“我也是。”李二牛只收了程泽凯两根,很是不爽:“没烟玩什么。”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程泽凯:“凯哥,你再给咱们拿几盒呗。”程泽凯面露不快:“一周一盒定好的,昨天我已经多给你们了,哪能天天要。”他扫视车厢内的六个人:“再说,你们是真没有了?”几个人心虚地闪躲着视线。李二牛轻咳几声,搂住程泽凯的脖颈:“哥几个可都听你的呢,那妹子不停地给你介绍,要点儿烟不过分吧。”“不过分。”闻言,一行人纷纷抬起头。许弘文踏上车,拿出六盒烟分了分。“还是我们许哥大气。”“许哥威武。”“以后我们都是许哥的人。”程泽凯心里不爽,却没有发作。许弘文慵懒地斜靠在车厢:“用不着叫哥,差辈了。”他摊开手:“请吧。”李二牛疑惑:“去哪?”许弘文:“找你亮哥。”李二牛瞬间暴怒:“你什么意思!赶人?!”“是要赶你们走。”许弘文泰然自若,指骨轻轻敲击着烟盒:“先礼。”他抽出打磨锋利的刀:“后兵。”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李二牛咬牙切齿,大步跳出车厢:“老子还不愿意在这儿待呢,当兵都没这么严。”“到时候你别求着我们回来!”又一人对着许弘文撂下狠话,扯起厚外套就走。“老郑那边三天一盒,这儿一周一盒,老子都没抱怨,你倒赶起老子来了。”许弘文视若无睹,充耳不闻。男人扯住许弘文的衣领,质问道:“那蒋吟风回回见他嘴里都叼根烟,你敢说他也是一周一盒?”许弘文冷声反问:“上百号人,一日三餐都是他做的,一周三盒有问题吗?”“草!不就是做个饭,谁不会?你们不让我们插手罢了!”许弘文:“他是厨子,懂得营养搭配,味道一流,你也会吗?”男人脸色涨红:“什么搭配不搭配的,不就是跟姓齐的关系好么。”“你们在这儿玩区别对待,老子还不伺候了!”说罢,车厢内的人都走了个精光。“妈的,什么人啊。”程泽凯嘀嘀咕咕地收拾起扑克牌。“自个儿先前说在钢铁厂一天吸不了一根,都快戒了,这会儿又疯狂要,真是人心不足…”许弘文蹲下身:“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我?”程泽凯不禁提高了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许弘文:“你昨天就不该给,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可不就蹬鼻子上脸么。”闻言,程泽凯低下头:“他们一口一个哥的,我不好意思不给…”“拿捏的就是你不好意思。”许弘文言辞尖锐:“这个队伍可以说几乎所有人跟的是赵家兄弟俩,没人把你当回事。”“叫你声哥,你就觉得自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大哥,那些人都是你小弟,一心向着你?”“还是说,你给他们东西,是要拉拢,组建出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以防万一。”程泽凯大声呵斥:“我没有!”“你有!”许弘文用刀尖划开纸箱,装满卤肉的物资快空了。“怎么,现在除了肉,吃不下别的东西了?”程泽凯眼神飘忽不定:“我没吃,他们自己拿的…”“那也是你默许的。”许弘文重重拍了下贴在车厢的规定:“谁都没有特例,不要再有下一次。”程泽凯猛地站起身,脸红脖子粗:“只许你们用物资招揽,不许我用是吗?!”“我只是想收几个忠心的来保护我,有什么错!”许弘文笑起来,嘴角充满讽刺:“就靠这些吃的?”“对!”程泽凯据理力争:“齐绪不就是用这招才收了赵家兄弟。”“他是雪中送炭,你是什么?”许弘文灵魂拷问:“用他们的东西,让他们保护你?凭什么啊?”程泽凯缓缓攥起拳头,无法反驳。许弘文:“你以为赵博翰跟着齐绪只是因为吃的?”程泽凯咬着牙:“不是吗?”许弘文嗤之以鼻:“我敢确定,他们在服务厅留的必然还有物资,只是想等着军队来救而已。”“即便没有齐绪,他们等不到军队就会走,到哪都能活得好好的。”程泽凯愕然一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实证明,赵博翰和赵晨阳确实有这个本事。许弘文目光炯炯:“赵博翰之所以跟着齐绪,是因为他看到了武器,任何生物都抵挡不了的喷火器。”,!“一个农村出来的焊工,知道军用喷火器所用的流质燃剂怎么混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还有赵晨阳,穿着汽车维修厂的工作服,竟然不知道房车里可以洗澡。”程泽凯呆呆地张开嘴:“可能是…是停水了,他没想到宝贵的水资源能…”“你可以为他找借口!”许弘文沉声打断:“但我要告诉你,这三十辆物资车,没一辆是他加固的!”“按理说在场无人比赵晨阳更懂车子的改装,可他没有做,拆喷火器却比谁都熟练。”“郑亮找了几个人都无从下手,生怕硬撬搞坏了哪个零件,他却知道先拆什么,后拆什么。”齐绪当初那句别找门外汉,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赵博翰。许弘文本以为齐绪是讽刺他,直到看见赵晨阳不插手改装车子,而是卸喷火器,游刃有余,这才反应过来,赵家兄弟没表面那么简单。可齐绪一早便看透了。许弘文有些不爽,很想把齐绪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他们是好人…还是…”程泽凯神情呆滞。他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真把那俩人当成没啥文化的穷苦老大哥。许弘文:“是什么人都无所谓,赵博翰需要齐绪动脑子帮他搞武器材料,齐绪需要他的武力保护。”“除此之外,二人都知道相互背叛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有利益牵扯,有威胁制衡,这,才叫同盟。”许弘文点着程泽凯的胸口:“而不是区区几口吃的,就能让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想学齐绪,就要学透,最起码敢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可以用命做赌注,这样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程泽凯抿住嘴,轻轻点了下头。许弘文跳下车:“要是没事干,就去每个车厢转转,清点物资,谁坏了规矩,就送到郑亮那儿吃个够。”程泽凯:“知道了…”许弘文径直走向正往嘴里扒拉饭菜的齐绪:“你怎么知道赵家兄弟有问题。”齐绪咽下嘴里的食物:“手。”“什么?”齐绪抬起右掌:“他们的食指与虎口有一层老茧,只有长期握枪的人才会有。”“另外,赵博翰是左撇子。”许弘文呼出一口闷气:“你观察得还挺仔细。”齐绪:“不是我观察得仔细,而是我不瞎。”许弘文:“那他们是什么人。”齐绪:“总之不是士兵。”许弘文已然有了决断,种种迹象表明。军火贩子。他低声道:“你觉得武器做出来后赵博翰会反水吗?”“说实话,我打不过,你别指望我。”“不会。”齐绪清理干净最后一粒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灾难没有结束,他们就不会反水。”许弘文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松懈下来。轰隆隆——数架直升机遮天蔽日,其旋翼搅动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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