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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族长平日面上宽和,慈眉善目,熟悉的谢家族人却清楚,他们这个族长最是看重自己的利益。
当年谢定安能让他出面主持他和周宁的婚事,是使了大价钱的。
大炎朝有规定,新人成婚必须得有长辈出面,请了媒人才能上门提亲,没有长辈就是无媒苟合。
谢定安不想求着谢阿娘,而是摸准了谢族长的命脉,使了银子,让他出面。
谢族长这话明显是想要偏帮谢阿娘和谢小妹,毕竟他们是谢家的媳妇。
要是真坐实了谢景行的话,到时候害得可是整个谢家族的名声,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家族都名誉扫地。
“对对,是他自己不小心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昨日确实拿了谢景行的衣裳,这不是想着好不容易回次娘家,得带点好东西。族长您知道我们家条件,想着宁哥儿那里给谢景行做了件衣服,就暂时拿过去用一下,到时候再重新做一件补给他就是,反正他也不着急穿。”看见谢族长的态度后,谢阿娘心里有了点底气,忙慌慌地抢着说。
谢林氏着急忙地从厨房里端了碗面片汤出来,这是昨日周宁生产时,她在厨房赶着做出来的,不然就让宋大夫和接生婆一直饿着干等着,周宁生产也需要补点体力。
谢景行确实也饿慌了,几口喝下,胃里有了东西,才慢慢拾回了理智。
这是上辈子在孤儿院的经历导致的,他所在的孤儿院是一个小的没啥资助的孤儿院,要吃东西得靠抢,时不时挨饿。
长大后能自己打工挣钱之后,谢景行就容不得自己挨饿,只要一挨饿就控制不住情绪,他已是很久都没这样了。
见谢阿娘借着谢族长的偏帮,开始推脱自己的罪行,谢景行站直了身,抬手拉拉吴老大夫。
吴老大夫低下身,看向谢景行。
谢景行低声地朝吴老大夫说:“吴老爷爷,您可以去看看桌上的水壶,那水壶上应是还有我脑袋上的血迹。”
吴老大夫听清后,一颔首,转身进了房,拿起桌上的水壶看了看,眼神一动,不动声色地又出了门。
院子里众人一脸莫名地看着吴老大夫,倒是谢阿娘和谢小妹脸色齐齐一变。
谢阿娘回想了下,当时自己着急忙慌的,好像是把水壶了擦干净,没有留下痕迹才对。
当着这么些人的的面,谢阿娘和谢小妹脸上的表情怎能藏得住?众人一看便知吴老大夫手里的水壶定是干系重大。
东西下肚后,谢景行总算是恢复了些,和吴老大夫对上了眼神。
吴老大夫冲他颔了颔首,见此,谢景行松了口气。
“我在胡说,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谢景行接过水壶,在眼前仔细找了找,嘴里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壶砸向了谢小妹。
“啊!”谢小妹惊地双手抱头尖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好一会儿,没感觉到疼的谢小妹才回过神,惊疑不定地低头看谢景行。
谢景行一步步逼近她,边走边说:“怕什么?还没砸你头上呢。”
其他人也被他出其不意的动作吓住,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过去。
谢小妹今日一直被吓,心神不定的,见谢景行拎着水壶朝着他过来,脸上表情莫测,不由自主地脚步往后挪,已是被吓破胆的样子。
谢景行见她这样,继续向前,“不过,就算砸你头上也不会有太大事,我的力气应是没你的大,你砸我那一下,我现在不还是站在这吗?”说到这,谢景行反而慢了下来,“砸你头上,你肯定也能继续活蹦乱跳的吧?”
“不,不。”谢小妹慌乱摇头,见谢景行还在向她靠近,崩溃地大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你一直扯着阿娘不放,怎么让你松手你都不听,我一时情急才砸了你。”
谢景行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院子里的众人,“大家都听到了,她承认了。”说完看向谢族长,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您看我手里水壶上还粘着我头上的血迹呢,人证物证俱在,族长,您说应该怎么处置?”
“看样子是真的了,这谢小妹自个儿都说了,这母女俩怎么能这么狠心?”
“是啊,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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