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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炎摸摸鼻子,起身,从后面小门出去了。
荔水遥把披帛挽回臂弯处,一面吩咐小豌豆跑一趟西客院,告知荔红枝,棠静韫来了,一面就带着兰苕九畹迎了出去,穿过风雨连廊,直迎到了敞厅,便见棠静韫一行出现在了对面风雨廊上,看样子是刚从春晖堂出来,由小翠领着往正院来。
棠静韫长了一张端庄秀丽的脸,高挑纤瘦的身段,穿一身湖绿色团花缠枝菊纹襦裙,她也瞧见了荔水遥,见她一身紫裙显富贵,脸比花娇,下巴微微一抬,反而驻足停留,不再往前走了。
在她左后方站着一个体态丰腴,神态严厉的妇人,约莫四五十岁,头上用了栗红色的包巾,对称簪着两支绿绒花,正是杨总教。
右后方也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十的妇人,体态肥硕,脸生横肉,一双眼胖成了一条缝,头上是棕红色包巾,插了一支福字鎏金钗,正是棠静韫的乳母曹妈妈,在曹妈妈身后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壮妇。
荔水遥心想,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来赴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上门来抢人的,想到此处突然明白了,哦豁,荔红枝有麻烦了。
荔水遥快步走到棠静韫跟前,含笑道:“十娘,你来了呀。”
棠静韫微微点头,下睨荔水遥,“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表姐迎我至此,所求为何?”
“怎么还颠倒黑白起来,大姨母都和我说了,分明是你想高嫁,求到我头上,我才促成了今日的荔枝宴,好心托举你一把罢了,我求你什么,你有什么可求的?”
荔水遥心想,棠静韫嘴又硬,脾气又臭,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讨喜。
棠静韫沉下脸,“我本不想来,何用你托举,你嫁了一个泥腿子便是高嫁了?放在以前要被笑话死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时移世易,睁开眼看看吧,棠十娘。”荔水遥对杨总教福身一礼,“拜见杨师傅。”
“不敢受您的礼。”杨总教慌忙下拜,更比荔水遥屈膝更低些。
荔水遥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别来无恙,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杨总教忙问道:“四娘子,三娘子在何处,我见见她,和她说几句话。”
这时荔红枝带着两个侍女匆匆而来,老远便唤了一声,“师傅。”
杨总教立时撇下荔水遥,提裙奔下石阶,迎了上去,师徒相见顿时都红了眼。
荔水遥没去打搅,在榻上坐了,“上茶。”
九畹领命而去。
棠静韫见无人理她,面上过不去,偏就直挺挺站在那里不动,她身后的曹妈妈戳戳她后腰,低声道:“娘子,来时大娘子可是有交待的,您别忘了。”
棠静韫怫然不悦,好一会儿才落座。
榴树下,师徒两个不知说了什么,荔红枝突然往这边看来,下死眼盯着棠静韫。
棠静韫不为所动,直接对身后的两个壮妇道:“拿了她,送回荔家。”
荔红枝红了眼眶,牵着杨总教的手来到厅上,躲在荔水遥身后,故作妖媚之态,“棠静韫,你一来就命人强拿我回去,可是怕我抢你的东床佳婿?”
棠静韫顿时涨红脸,“你自己不知羞耻,休要拿我胡扯八道!”
“得了吧,荔四弄这荔枝宴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和鲁王保媒拉纤,你嘴上高傲不承认,腿怎么不听使唤,就乖乖的来了?咱们姐妹,互相知根知底,你还嘴硬又有什么意思,你嘴上那一套留着糊弄别人去吧。”
“拿了她,拿了她!”
荔红枝立马揪住荔水遥的袖子,呵斥道:“退下,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镇国公府,仔细冲撞了咱们镇国公夫人。”
二壮妇一时不敢贸然用强,纷纷看向棠静韫。
荔水遥连忙打圆场,笑道:“十娘且慢,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姐姐,一个是表妹,我左右为难,不若待荔枝宴后再送走吧。”
荔红枝赶紧道:“可以,荔枝宴后我自己回去便是,实话说了,我早住腻歪了,一日三餐,要么清汤寡水,要么浓油赤酱,堂堂国公府于吃食上竟如此敷衍俭省,说出去都无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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