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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晴了几日,昨夜里又飘起了细细扬扬的白雪。
洛芙清晨与陆云起出门时,便见屋顶地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新雪。
轿子早在院里候着了,平日里陆云起早晨去上值时,都是自己走到影壁,然后再乘马车去翰林院。今日洛芙出门,又下着雪,他怕冻着她,便早早吩咐人抬了轿子来。
陆云起先扶洛芙上了轿,待粗使婆子们起轿,他便撑伞跟在轿子旁边走。轿子后面跟着晴天和杏子,她们两人随洛芙一起去李家。
洛芙挑开轿帘,探出一张莹白的小脸,一双鹿眸望向外头的陆云起,“冷不冷?要不要把暖炉给你拿着?”
陆云起摇头,他是男子哪有那样娇气了,便道:“我不冷,你快把帘子放下,小心冷风灌进去受了寒。”
洛芙身上穿着鹅绒织锦棉袄,外头还罩着白狐毛大氅,出门时,他还特意让杏子给她拿了手炉,此刻她被烘得都有些热了。
洛芙嫣然一笑,甜甜道:“我也不冷。”
陆云起见她眉开眼笑的,便也跟着会心一笑,“这样高兴么?”
洛芙小傲娇的扬扬下巴,声音清脆道:“那当然。”
此刻天色才熹微,小轿子晃晃悠悠,七转八弯在陆家穿行,待终于停了下来,洛芙还没下轿,就听到一个女声唤道:“公子。”
洛芙一愣,这是?银烛的声音?
正想着,又听见杏子说:“少夫人,到影壁了。”随即,轿帘被掀开。
陆云起修长白净的手适时探到轿前,洛芙便伸手搭在他臂上,扶着他出了轿子。
待洛芙出轿一看,便见银烛跪在雪地里,手和脸都冻红了,身上脑袋上,也积着白雪。
银烛此刻也望见了洛芙,她娇滴滴扶着公子的手臂从轿子里出来,依旧仙姿玉色,身上珠钗华服。两相对比,云泥之别。
而她心心念念的公子,正神色温柔的替她拢好衣襟,完全无视跪在雪中的自己。
一时间,银烛心中异常苦涩,她以前是有多愚不可及,竟敢肖想公子,竟觉得洛芙一个小家女,不如她大家婢。
此刻望着身前这对璧人,银烛心中再没有那些妄想与鄙夷,她跪在雪中恭敬叩首,口中一遍遍哀求:“公子,求您救救我哥哥,求公子,救我哥哥,求您……”
洛芙满脸震惊,她目光探向陆云起,却见他神色自若,仿似此地没有银烛这个人一般。
银烛满脸是泪,膝行上前,试图抓住陆云起的衣摆,却被陆延拦开,“公子,公子求您我哥哥……”她将脑袋磕得砰砰作响,不多时,额头已然磕破流血。
马车早就备好等在一边了,陆云起自顾扶着洛芙登车,而后在银烛的苦苦哀求声中,也进了马车里。他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就连目光都没有落在银烛身上,尽显薄凉。
陆延跟在陆云起身边多年,揣测着公子心意,便道:“银烛已经不是府中的婢女了,谁放她进来的?”一句话吓得守门婆子屏息垂首。
“还愣着做什么,堵了嘴,拖出去。”陆延又道。
外头银烛的声音很快消失,马车也缓缓启程。
车厢里,洛芙困惑地看向陆云起,但见他面色如常,没有别的反应,便问:“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陆云起声音平淡,说着,伸手牵过洛芙的小手拢在大掌里缓缓摩挲。
洛芙便也闭嘴不言,银烛如何,都与她无关,况且她之前那样顶撞自己。只是她磕破的额头鲜血直流,让她心中有些不忍。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良久后,陆云起见洛芙不做声,便问:“一会儿要我几时来接你?”
洛芙现在也不能确定时候,便说:“等李姐姐出门,我便打发人去翰林院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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