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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朕宽衣。”
江德满愣了一下,连忙答道:“是,陛下。”
殿外的宫人紧随在江德满身后悄声进殿,悄无声息的替梳洗完毕的楚帝宽衣擦发。
天池殿内空气都是冷的,如同楚帝喜怒不定的情绪,江德满屏气凝神,动作十分小心。
楚帝每次都至少要在天池泡上一个时辰,近来状态不好,应该更久才是,可今日才不过几刻钟而已就叫了人。
楚帝一头墨发披散垂在肩后,江德满跟在楚帝身侧,小声的问安:“陛下可还要设书案?”
楚帝冷声道:“若都靠朕来,要他们有何用?”
江德满腿一软,就要跪下:“陛下说的是,是老奴多嘴……”
楚骥按了按因为莫名腾起的这股燥郁之气而鼓起的额角,余光瞥过岸边趴着一动不动的少年,呵道:“跪什么跪,滚去提来一件毯子。”
毯子?
江德满更怔住了,他下意识的道:
“是、奴才这就着人去拿来。”
宫人很快拿来一张毛毯,因为不知道具体要求,毯子又长又大,是两个人呈上来的,楚骥沉目看着,到底没说什么,随手扔在岸边。
毛毯虚虚盖在少年身上,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池水刺骨,水池边更是用玉石直接累砌的,白岩不敢松手,更不敢迈出水池,他又累又冷,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直到恍惚感觉到身上的动静,他垫在脸下边蜷起的小指动了动。
毛茸茸的……
是带着温暖的毯子。
白岩困难的掀开有些红的眼睛,昏沉的视线中还是那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男人眉头紧紧皱着,表情看起来十分冷肃。
楚骥屏退了江德满等人,自上而下的看着少年。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可怕。
在楚骥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和“病弱”二字有过关系。
拜这东西所赐,竟让楚骥也体会到“病气”是什么感觉。
他目光冷然的蹭了下微热的鼻息,冷哼一声,大掌提起岸边的团子。
身体再一次腾空起来,白岩惊吓的睁圆眼睛,几乎瞬间想到刚刚被男人扔进水池的事。
他紧张的扑腾起来,两只手臂试图从把他完全包裹起来的毛毯中挣扎出去,抓住一些能让他不被摔下去的东西。
“别动。”
男人不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裹在毯子中的白岩打了个哆嗦,挣扎的动作僵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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