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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襟司指挥使立时领命带着一众官员退下。
过得片刻,杂役拎着一桶桶刚烧好的热水进来。
宁知澈接连赶了多日的路,夜里在客栈安歇时又总是忍不住去想苏吟是否正与谢骥亲密,搅得他五内俱焚,难以安寝,到了今日已然疲倦到了极点,沐浴后草草用了些膳食,然后躺在内衙官舍的床上,却仍睡不着。
谢骥惯会死缠烂打和撒娇装可怜,苏吟一向多怜惜他几分,如今她被这样的男人日日缠着,与之独处两个月……
宁知澈缓缓闭上眼。
她还活着。
但她如今与谢骥在一起。
整整两个月,数十个日夜,她与谢骥都做了些什么?是否已重修旧好?
脑中一经冒出这个念头,瞬如毒蔓般疯长蔓延,宁知澈体内余毒霎时大盛,整颗心脏如被架于熊熊烈火之上,每一瞬都似被无限拉长,从傍晚疼到次日天色将明,才终于稍稍平复。
整整五个时辰的折磨让宁知澈疼到心神恍惚,一双墨眸空洞地看着窗外飘着的细雪。
七年……
他自嘲一笑。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连五年都活不到了。
昨天下了一整日的雨雪,今晨终于停了。苏吟打开院门,却未如往常那般看见谢骥,不由一愣。
侍卫见状忙解释道:“昨夜公子淋了雨,回去后就发了高热,病得厉害,今日便来不了了。”
此处是边关,纵是有侍卫守着,谢骥仍是不放心,所以每晚都会亲自在她院子外面守到半夜才会离开,然后在第二日天不亮时再过来,无论怎么劝都不听。
谢骥身子骨一向很好,若放在从前,莫说只是淋了雨,就是被丢去冬日的寒湖里冻个半日再捞起来,也照样能活蹦乱跳。
去年挨的刑罚和中的毒伤了他的身子,至今还未休养好,这两月又每日只歇两三个时辰,日子久了,身子自然熬不住。
苏吟垂眸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是抬步去了谢骥的宅院。
谢骥正在喝药,看见她来,整个人瞬间僵住,就这么端着药碗呆呆瞧着她。
苏吟缓步上前,坐在床边的杌凳上:“听闻你病了,我过来瞧瞧。”
谢骥闻言眼眶发红,立时捧着碗低下头,开口嗓音嘶哑难听:“今日天冷地滑,你就别出去了,小心摔着。”
苏吟颔首:“好。”
这番简单对答过后屋里便静了下来。谢骥垂首坐了许久,终于记起手里还端着碗药,便低眸小口小口地抿着。
凉意和苦涩从舌尖蔓延开来,待最后一口入腹,床外忽然传来女子轻柔而略显犹豫的声音:“我想……今日搬来你屋里住,你睡床我睡榻,中间隔一扇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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