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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最中心的那位,薄唇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目光像是恰巧越过人群,懒散随意地同她对上。
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粹着碎光,眼尾掀开微挑的弧度。冷白皮在宴会厅暖黄色灯光映衬下,仿佛覆了层时光的滤镜。
像旧时十里洋场走出来的大少爷,矜贵倨骄。又像港娱最繁盛的年代,杂志封面上的男星,风流不羁。
宋朝欢从来都知道,他是聚光灯下最夺目的存在。
或许耀眼的星星,本该和明亮的珍珠放在一块儿。
譬如此刻,手腕勾在晏峋西服臂弯处,站在她身侧的女伴。
“晏少爷身边的那位是……李思?”
“是啊。李家大小姐想进娱乐圈,这不刚回国就签了晏氏传媒。”
“所以这是……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回来了?”有人玩笑道。
“怎么不是呢?”同伴跟着笑了下,“三年前这位太子爷刚回国,根基不稳,又要应付家里那位老佛爷催婚,自然是只能娶个好拿捏的交差。如今晏氏集团内斗收尾,太子即将成天子,往后啊,这半个娱乐帝国都在这位大少爷手掌心。南陈北晏的晏,终于要姓晏名峋咯。当然要帮好兄弟的亲妹妹铺一条坦途。”
“我还以为晏少爷只在商场上手腕了得,”男人讥诮道,“倒是看不出原来这么深情呢。”
同伴暧昧不明笑了两声,交谈声压得更低了些……
背对他们的宋朝欢垂眼敛颌,抿了口温热清茶。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只是胸腔里某个地方,原来一早落进去一把细长绵软的松针,梗在肉里,每回都要恰好碰到一处,方知道那里藏了一根,才好小心翼翼地抽扯出来。
拍卖会在高潮迭起的叫价声中结束时,宋朝欢朝晏峋落座处望了一眼。
他身边座位已然空出,人没在暗光里。
不知是看见她逡巡而去的目光,还是应付这样的场合耗尽了耐心,男人神情漠然地朝后靠了靠,腕骨却抵着桌沿儿,骨节分明的手,屈指贴着杯壁敲了两下。
宋朝欢看不懂他的神情,只记得刚刚频频举牌时的他,明明气定神闲。
收回视线,宋朝欢起身离座。
陈叔说,让她离开的时候依旧从侧门走。
-
陈叔替她拉开车座后门的时候,宋朝欢愣了下。
她来时靠右的位置上,正是晏峋。
西服和领带不知何时褪去的,不见踪迹。昏暗车厢里,暗纹精致的白衬衣领口微敞,一截锁骨深邃。
“傻了啊。”
怔愣间,她听见晏峋一惯似笑非笑的调调,慢腾腾的。
宋朝欢回神,侧身坐进去。
晏峋像是下意识地抬手,恰到好处地替她提了下裙摆。
无关喜好,仅仅是按世家标准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本能的教养。
宋朝欢落座,车门被仔细关上。陈叔坐进驾驶,贴心升起前后隔挡,车厢里悬浮起低缓蓝调。
车子平稳地汇入北城尚未落幕的夜。片刻后,诡异的安静终是被晏峋打破。
“今天的衣服谁帮你挑的?”
宋朝欢没应声,看了他一眼。
晏峋眉目微挑,明白了。
宋朝欢轻眨了下眼,忍不住问:“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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