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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一句话没和宋清和说。……外头的天还是明媚的,暖阳高挂。宋承带着两个人到了东市里的一处酒楼里,寻了个幽静雅致的位子坐了下来。他同闻曜之介绍道:“闻尚书。她是我的舍妹。”“我早已不是什么尚书了,担当不起。”闻曜之听到此话,微微侧头盯着宋清和的脸,像是要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唇,还是道了出口:“她是沈婕妤的孩子,是不是?”宋承也并不意外他能说出这话,乜眼瞧着他,微挑了眉,不可置否:“确实。”闻曜之这才感叹了一句:“怪不得这么像。”宋清和坐在宋承身边,本来是不想跟来的。她也并不在意他的想法。可孟知让还在外面,看这日头,说不准已经回来了,她总归不太想让人等。但是强行被带来之后,她也不会干坐着。听着闻曜之的话,她垂眸问道,想从中汲取些她一直很想了解的事情,话语虽然淡漠,但是其中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期冀:“您是认识我的生母吗?”闻曜之听着宋清和冷冰冰地说着,喉中竟然有些哽咽:“认识……”“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宋清和凝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幼时,嬷嬷还会和她说关于生母的事情,可是嬷嬷没了之后,她便再难听到了。长孙晚不知为何,也几乎不会和她提及。而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问长孙晚。“明媚阳光,有小性子,甚是胆小。”宋清和却有些诧异了。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嬷嬷曾经说过,她的生母最为刚烈勇敢。是个烈女子。还不待宋清和张口再询问这话的真假,孟知让便从酒楼外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只见孟知让的杏眼中似乎沁了水,而藕红色衣裙的裙摆处、裙侧沾染了不少尘灰,就像是不慎在哪儿摔的。而眉头皱起,看似很生气的样子,却明显委屈得很。提着裙快步朝着宋清和的方向小跑了过来。“清和。你怎么自己到这儿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方才有个黑衣郎君告诉我,你在这里,只怕我还要再找一会儿。你都不知道,都快急死我了!”孟知让距离宋清和还有几步远时,见周围没什么人,忙不迭开了口,慌张的神色中带着些松懈。等到她完全走到宋清和的身边,才发现她的身侧赫然坐着一位玉面郎君,身着藏青色翻领胡衣,英姿勃发,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手随意地搭在双腿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就是这般,还是让她险些吃惊地踉跄了一下。这,这不是宁王吗?孟知让没有想到宋承竟然在此,又想起自己方才咋咋呼呼的模样,登时大脑一片空白,缓和过来后,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宁……”宋承眼皮一抬,轻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从鼻息中窜出个字来:“嗯?”打断了孟知让唤他的封号。孟知让浑身一颤,忽而又想起自己的亲哥曾经说过,天家的人每逢外出,皆喜爱微服化名。那想来宋承也是这般。可当脑海中又回荡起他适才沉沉的一个嗯字时,她觉得全身心都毛毛的。心道,果然天家人,不能光看表面,说不准内心里是多么深不可测。太可怕了。宋清和看着忽而间木然的孟知让,蹙眉仰头看她:“你怎么了?”“啊?”孟知让眼微晃,听到她清清冷冷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没怎么……只是,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哥哥。”哥哥?宋清和闻声,忽而想起先前孟知让和她说的话——“当你对一个郎君有异样的感觉之时……当然这前提是好感。你唤他哥哥总没错!”她不禁转头瞥了眼宋承棱角分明的侧颜,思虑片刻后,唇一掀:“我哥哥怎么了?你很怕他吗?”这话一出口,宋承与孟知让俱是一愣。唯有说这话的当事人像是并非自己说出口的,表情淡淡。孟知让闻言,心里却在叫苦。宋清和问的这话就像是在给她挖坑。她说怕,不对;说不怕,那更不对了。好在宋承并没有管孟知让即将要说些什么,只是轻笑了声,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宋清和:“六妹妹很希望她怕我吗?”宋清和丝毫没有意识到宋承对她称呼的变化,只反问着:“为何要怕?同样是人,有何好怕的?”而站在一边的孟知让瑟瑟发抖。同样是人,现在她真的怕啊!这宁王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她还不想招惹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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