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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地址。”季云鹤说。
江濂没说话,直接启动车。
“第一个地址。”季云鹤加重音量强调。
江濂目光沉沉盯着后视镜里的人好一会,默默点开导航,“幸福佳苑?这他妈什么破烂地方?”
季云鹤双手交迭置于腹前,闭上双眼养神,淡淡吐字:“我家。”
江濂哽住,用力拍了下方向盘,“艹。”
到达幸福佳苑地下停车场,季云鹤下了车,脚步虚浮地走向电梯。时差刚倒过来,他这会困得不行,走路有些东倒西歪。
跟上来的江濂看不下去,搀住他的手臂,语气恶劣地问:“几楼?”
季云鹤轻扫江濂一眼,自顾按下楼层,挣开他的手,向后靠着电梯继续合眼休息。江濂收回落空的手,握成拳插进兜,嘴巴抿成一条线。
一进家门,季云鹤不管不顾地回到房间,锁上门倒头就睡。
被关在外面的江濂,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精彩纷呈,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几近怄死。他打开旁边的房间,里面是书房,并没有放置床。整个屋子两室一厅,能躺人的只有客厅那张狭窄的沙发。
这他妈是贫民窟吗!宁思远不是说季云鹤是博运总裁吗,住的什么破地方!
江濂狠狠踹了一脚沙发,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按捺下心头无限的烦躁,相当不情愿地躺上沙发试图将就一晚。奈何沙发不够长,腿伸直蜷缩都非常难受,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调换姿势缓解酸麻的肢体,就这样一晚上辗转反侧,天将白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季云鹤一身沐浴后的清爽,手抓着毛巾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边往厨房走。路过客厅,余光注意到沙发上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的人,紧皱的眉头可见其有多难受。
擦头发的手停滞一刻,他走到沙发前,冷淡地俯视江濂,心道,不可一世的江总也会有这么狼狈委屈的一天,说出去谁敢信,想必五年前的江濂本人都不会信吧。
五年了啊,时间可真快呢。
江濂神色郁郁地看向窗外,眉心隆起两道清晰的褶子,手指不耐烦地在膝盖上乱点。
车辆渐渐驶进首都大学,一群群青春洋溢的学子映入眼帘。他难得凝神观看,没几分钟就拉起车窗,扯了扯领带,闭上眼后靠,心情糟糕透顶。
一群丑逼。
今天是校友会,江濂应邀参加。他本来不想来,对学校没什么感情,更谈不上荣誉而归。不过是前段时间高进新包了个大学生,长得勉强能入眼,宁思远便提议他过来看看。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回去得臭骂宁思远一顿,什么馊主意。这种不过如此的观点一直维持到参加完典礼,再看完一群妖魔鬼怪的表演后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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