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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许佳年的左侧时男生突然朝她偏了下头,下一刻便有声音从她头顶朝她轻压过来,“同学,你鞋带开了。”许佳年闻言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米白色的帆布鞋不知何时开始松懈,鞋带松松垮垮欲掉不掉。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要去感谢出声提醒的人,可对方已然走开,只留给许佳年一个完全不亚于正面形象的背影。一句“谢啦,同学”已经隔了一段距离,也不知道男生有没有听见。许佳年抬腕看了看时间,加快了步伐往校外跑。这个时间点校园里没什么人,几乎都在教室里上课。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女孩,也没人会知道她为何跑的这般焦急匆忙。叶松的学校z大位于外省的汕城,比g大晚一周报道。一周前许佳年考取的g大新生报道,因为是在本省的省会显城,而许佳年家住隔壁城市香城,距离学校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加之许佳年又是独立惯了的人,所以就没让父母送,而是早在几天前就和叶松敲定了此次行程。叶松是许佳年交情甚笃的发小,如果要追溯二人初识的源头,许佳年是真的没什么印象。好像打从记事起,她身边就有叶松了。两人从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是同学,家住同一个小区。叶松比许佳年大一岁,听许父许诚说许佳年小的时候就喜欢黏着叶松。叶松上幼儿园之后,她好几次去他家找他玩都扑了个空。于是某天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却看见叶松背着书包准备出门上学。许佳年当场就像即将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一样,紧紧地拽着叶松的袖子硬是不放手,鼻涕眼泪一起汇成小溪流。送儿子上幼儿园的秦臻无奈之下给丈夫叶文辉使了个眼色,叶文辉便给她爸打电话,叫许诚和年慧二人前来救场。看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许佳年,四个大人拍腿一合计,干脆也送她进了幼儿园。那天叶松到底还是没能去上学,等到下次再去幼儿园,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自那天起,叶松身后,就多了一条长在身上的小尾巴,一长就是十多年。可高考这阵风到底还是吹来了。它只需朝着一个方向,就能将所有人吹向四面八方。2009年a省的高考政策还是先估分再填志愿的制度,填志愿那天两人坐在叶松家的客厅里估分。秉承“冲一冲、稳一稳、保一保、垫一垫”的原则,两个人看了眼本子上加下来的分数,接下来便埋头对着报考指南上的学校仔细研究。把志愿定位在本省的话,研究出来的结果是:不出意外的话,许佳年的“冲一冲”和叶松的“稳一稳”,正好落在同一所学校——本省最好的大学j大。显城火车站一楼候车厅内。广播通知开往汕城的列车开始在三号窗口排队检票,一时之间大厅内各个角落的人陆陆续续地往三号检票口处攒动。大包小包的随行物品,行李箱滚动的声音,视觉上的听觉上的感官体验,此时此刻无一不在众人心里氤氲着分别在即的感受。六月份的高考刚过去不久,余热蔓延到九月都还未完全褪尽,火车站里学生模样的人明显居多。今天叶松即将出发前往汕城,奔赴他学生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人山人海的候车大厅里,提示开往汕城的车次后面的列车状态已经由“候车中”变成了“检票中”。人群中夹杂着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白色字母印花短袖,黑色柔软质地休闲裤,脚踩一双白色休闲鞋。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衣着,硬是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少年此刻正靠着椅背,一只长腿垂直弓着,另一只膝盖微微打斜伸出去一些,不至于妨碍到过往人群。头顶的发旋因为低头的动作轻松显露出来,白色的小漩涡周围是半竖起来的黑发,细碎的额前发隐隐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细挺的鼻梁和优美的下颚线。隔着一段距离看过去,乌黑柔软的发下一张脸白得发光,衬得少年发色的黑愈黑、肤色的白愈白。许佳年是一路跑进候车厅的,刚过了安检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中的叶松,此时他正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欲开口叫他,下一秒视线尽头便有视线汇合过来。叶松刚好抬头,不偏不倚就撞进了许佳年望着他的目光里。方才没能窥见全貌的容颜此刻完整呈现出来,细高挺拔的鼻梁下嘴型柔和到像是时刻笑着,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两颊通往下巴的线条流畅又自然,瘦削却丝毫不带锋利。许佳年朝叶松使劲儿挥了挥右手,当下便朝他的方向跑过去。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叶松穿着最简单的白上衣黑裤子,她却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捕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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