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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已经完全酥烂,与米混在一起。菜却没有久煮的软烂,而是带着一点细微的韧,加上原本清新的味道,让我唇齿生香。
我匆匆把第一口咽下去,嘴巴迫不及待地又一次张开。这时候,第二勺粥也送到了嘴边了。
“……”呜!好吃!我吃吃吃!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眼前的碗已经干干净净。
我感觉自己的饭量绝对不止这点,可大约还是受伤的缘故,胃里的烧灼没了,变成微顶。
想去揉揉,偏偏抬手也会痛。再有,吃东西的时候我顺道粗略看了一眼身上,腿上如何还不知道,两边手臂却是明白带着纱布,下面渗着草药的味道。
我心头发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碰到了什么才成了这副惨状。再仔细一想,这青年是不是还说了,“咱们现在这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已经一目了然了,可他?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问:“别光说我啊,你怎么样?”
同一时间,他也开口:“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他好关心我!
我心头暖暖的,笑着回答:“不用,已经饱了。”
他也笑了笑,把手里的碗放到旁边,脸上的担忧、关怀一起散去了,变成一种谨慎。
我开始不安了,“别不回答我啊,你到底——”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肯定已经扯起他的袖子检查。
他打断:“沈浮,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
我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再张了张,再闭上。
终于,还是在他一点点严肃的神色里,尴尬地回答:“不知道——但是!”
他挑眉。
我深呼吸。肚子里有东西了,思绪也活络起来,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青年刚刚说过的话,“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已经猜出一点儿了。”
他露出一点“愿闻其详”的神色。
这副表情给了我信心。又梳理了片刻,我怀着八分自信道:“咱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之前八成也是一起受伤。至于受伤的缘由嘛,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习惯就好——嘶!你做什么!”
才讲到一半,他竟然就开始动手动脚。手伸过来捏我的脸,修长白皙的指头揪着脸颊肉就往旁边扯。疼是不疼,可哪怕没镜子照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滑稽极了。
我有点委屈。凭什么他能漂漂亮亮,俊逸挺拔,我就要被他这么欺负?
正用目光控诉他,青年的手忽然又松开了。没从我脸上挪走,而是滑下一点,捏住下巴,抬起我的面孔。
他很仔细地看我,我继续用目光控诉。
而后,看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起身,折回外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这就走了?我扯起嗓子喊:“喂,你去哪!”
他没有回头,语气里明显压着什么,声音更大:“当然是给你找大夫!”
……
……
青年出去的时间比我以为的长一点。
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老头。老头背着药箱,须发皆白,腰杆却挺得很直。袖子里带着浓浓的药味儿,按说一个浑身是药的我是闻不出来这种细节的,可他的药味儿还和我不是一个路子。
看着床上的我,老头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江湖人!”
要不是身上疼,不方便动,我一定要挠挠耳朵,也嘀咕:“老大夫!”
老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言简意赅:“手。”
我没回应他,而是抬头瞄了眼旁边的青年。见他先是意外,然后点头,我才把手抬了起来。动作间,还冒出“嘶嘶”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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