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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号羽绒服,像披了一床被子在身上,从头遮到脚,袖子还长出来一截,晃荡着。
叶阮还没嫌弃,雁放先没忍住笑了,“噗,你像只小企鹅。”他说完拿着叶阮的羊绒大衣打量了两眼,“这我能穿吗?”
发出疑问不如勇敢一试。叶阮这件外套偏大,廓形的西装垫肩大衣,雁放倒是也能塞进去,袖子稍短一截无伤大雅,只不过肩线撑得有点紧罢了,勒得他挺出无处安放的胸肌。
“你像只好斗的大公鸡。”叶阮毫不留情地回敬道。
“你随便说,我不跟病号计较。”雁放昂首挺胸地走了,赶去打开车里的暖气。
谁料叶阮一进车就觉察出不对劲,不愧是消炎的,是要比感冒的灵敏。
雁放踩下油门刚驶出医院,叶阮坐在后座把发簪抽了下来,长发簌簌滑开,银质的发簪在灰暗的天色下泛着冷质的光,是与衣服搭配的竹节样式,尾穗儿系一溜竹叶。
“谁坐了我的车?”他把发簪放在手掌心里把玩着,簪头尖利的,无端有种令人发怵的威慑力。
“啊?没谁啊?”车窗外凄风苦雨,窗子锁得紧紧的,存了点女人味很浓的香水儿,是韩雅睿带进来的。
雁放心一慌,随口扯道:“早上出门前我妈在我旁边喷香水来着,哇你鼻子好灵啊,这药真有效,哈哈……”
叶阮淡淡地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介意地说:“别在我的车里泡女孩。”
泡什么女孩,我只想泡你啊!雁放郁闷地想。
似是考虑到别的,叶阮又明晃晃地补充一句:“更别做其他什么不该做的。”
什么什么不该做的?!
雁放差点哭了,脱口而出:“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对你的……”
柳叶眼一挑,叶阮好奇道:“什么?”
“忠心!”雁放握紧方向盘,咬牙道:“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的忠心!”
叶阮哼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紧张的模样很好玩。后座衣料摩擦,簪子的尾穗儿伸过来,叶阮用那银质的竹叶贴着他热烫的侧脸搔了一下。
“把车窗打开,我要抽支烟。”
轻触即离,就像是被蝴蝶的翅膀短暂地流连了一下,雁放僵住,花了几秒才找回主观能动性,打开中控锁,将车窗降了一条小缝。
叶阮两只手都负了伤,左手心贴着敷贴,右手背粘着输液胶带,他被罩在雁放宽大蓬松的羽绒服下,像一只没有合适衣服的落魄三花。叶阮从包里翻到烟,咬在唇边点燃,短暂的火光映亮了他的眼瞳,衬得那毫无波澜的一汪泉产生涌动的迹象,然后小猫抬起头,从忽明忽暗的猩红火光中凌厉地望向他。
红灯了,雁放毫不畏怯地从那片镜片中回望他。
那颗甘愿化做柔软猫窝的心,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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