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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柳家之事,起初她是想要和离的,本想着好聚好散,只是现在这些人三番两次的上前来羞辱,她绝不和离,她商岳清人生中,只有休夫。
既然那林默一口一句宠妾灭妻,那她便要帮他把这罪名给落实了。
大元朝有律,女子犯了七出者,可以向官府提出休弃。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高祖皇帝曾有过令,男子也犯了不可饶恕的七出,也能休弃,尽管自从大元有史以来,没有出现过,但这律法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
大元朝有男子宠妾灭妻者,不可入朝为官的律法,所以想要走仕途的男人,都不会轻易的让妾室僭越了正妻去。
之后几日,商岳清都没有出门,而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细细描绘出山临关的舆图。
她以前最爱偷摸着去阿爹的书房,那里放了狄戎边界城池的舆图,她只要细细想来,就能画出个具体来。
柳家全府这会都在安心筹备大公子与林默的婚事。
没想到苏婆婆焦急跑来书房,姑娘说过这几日她要想些事情,不能打扰她,可这件事太过紧急,她不来都不行。
见到苏婆婆的神色,她只是淡淡问,“又有什么让人气愤的事?府上知道我撤了那些出资?急了?”
苏婆婆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不止是这些,大姑娘知道撤回了出资,也不让珍宝阁上门裁衣,送时兴首饰,便去晚香堂闹了一回,当时大公子正在晚香堂,听说是斥责了大姑娘几句,大姑娘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她又深吸一口气,“可今日老夫人那边的老山参和燕窝都用完了,寿春堂也没继续送来,遣人去问,那边便要先付钱,说是老山参百两,金丝燕窝一盏也需要七八十两,老夫人便气愤不已,听说险些晕厥,所以急着让人来叫您过去呢。”
要是只有大姑娘那边有怨言,那姑娘还能搪塞过去,可这连老夫人都晕厥了,要是传出不孝去,她们家姑娘又得被人乱非议了。
商岳清放下手中狼毫,小心的将舆图卷起来放进画筒,一抬眸,发现了书架最顶上的锦盒,脚尖轻点,整个人轻盈向上,伸手一拿,便将锦盒取了下来。
盒中放着的,都是父兄生前送她的礼物,她最为喜欢的便是十岁生辰时候,阿爹送的烈火鞭,她未出嫁前,鞭子一直都不离身的,只可惜母亲说嫁了人便不能带在身上,不成样子。
后来阿爹战死,她看到了总会伤心,便让人收了起来。
苏婆婆见她小心将烈火鞭取出擦拭,丝毫不急于晚香堂那边的传唤,等了约莫一炷香,将整个鞭子擦拭得锃亮非常,她才换衣,将鞭子缠于腰间,前往晚香堂。
谁知刚到院中,便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亲家所言有理,这清儿嫁给阿斐,嫁妆钱财皆可用于柳家,她的确在家中出事之时,遣人送来过两次银钱,但并未有多少。
至于亲家所说她克扣府中钱财,那便是没有的事儿了,清儿的秉性我了解,她对于钱财从无定数,也从不看重,不可能有如此行径。”
说话人是她的阿娘岳氏。
她看向苏婆婆,眼神询问怎么回事,苏婆婆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这夫人怎么来了柳家。
商岳清将衣服理了理,遮住了腰间的鞭子,这才缓缓进去。
一进门,她便看到阿娘坐在距离主位甚远的下首,桌上只有一碗清水。
倒是主位的冯氏桌上,又是雪山清茶,又是荷花酥千层酥。
她虽知道阿娘平日里不喜欢吃这些点心,但这番轻视,叫她如何能忍?
岳氏心疼的望向她,发现女儿消瘦一大圈,又担心她多言会让女儿在柳家难处,便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眶发红泛着泪光。
商岳清知道阿娘是个眼泪极浅的,平常与人争执都会眼含泪光,此时却红着眼眶替她与冯氏辩解。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面容清冷淡漠的看向主位的冯氏,“母亲,怎的把我阿娘唤来了?”
冯氏一笑,“岳清啊,想着你多时不见娘亲,定是想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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