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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脑子里极快的闪过答案:“我后面会注意的。”跟紧,这是重点,他给忘了。朝简一声不吭的盯着他。陈仰严肃道:“我一定管住自己的脚。”朝简拄拐走几步,停住:“陈仰。”头一次听到少年唤自己名字,陈仰愣了愣:“昂。”“我的腿伤没好,走不快。”少年背对着他,脑后一截栗色发尾干净整洁,吐息声冷漠,看不见是什么神色:“你不跟紧我,我想救你都来不及。”陈仰抿了抿嘴,自觉是自己的问题,想信任这个盟友,就要说到做到,不添加任务外的麻烦,减少独自行动的几率跟惯性。少年又说话,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不是要去零食店?”“啊对。”陈仰迈步走向少年:“你也发现那个男的了,他会不会是老人?”“是新人。”朝简望着零食店,用拐杖拦住陈仰,让他走在自己身后:“应该是有特殊的体质。”陈仰落后他一步:“什么体质?”“也许能看见鬼。”陈仰不想进零食店了。但搭档已经走了进去,他答应要“跟紧”,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对方。店里跟车站一样,灯火通明,面积也不大,就三个货架,一个靠玻璃窗,一个靠墙,另一个在中间。陈仰的脚踢到了绿色购物篮,那动静让他紧绷的神经末梢狂颤,他很小声的说:“鬼在哪?我没看到。”“没有特殊体质,通常人类是看不见鬼魂的,除非它们想被看见。”朝简走一步,陈仰跟一步,手还抓着他的拐杖。两人胳膊蹭胳膊,手肘撞手肘,衣物摩擦声从小店门口持续到最里面。朝简停了下来。陈仰背部僵硬的直视墙面,不敢转动脑袋:“你也有那种体质?”“没有。”朝简用拐杖碰了碰什么,陈仰垂眼一看,是一个掉漆发旧的打火机。红色的,上面有“中华”两个字。陈仰上学那会,刚学会抽烟的时候买过这种打火机,他记得是一块钱三个。现在市面上估计很难见了。朝简又碰打火机,直接推到陈仰脚边:“拿起来,带走。”陈仰并不想。朝简道:“快点。”陈仰一听这个词,大脑就响起一级工作警报,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打火机就被他抓住踹进了兜里。小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有很轻的脚步声进来了。陈仰把兜外面的拉链拉上,从货架那里探头,发现来人是那个提醒他脚上踩了泡面的雀斑姑娘。她也是这次的任务者之一。雀斑姑娘眼力很好的样子,一下就看到了陈仰:“啊啊。”陈仰挥手打个招呼。雀斑姑娘羞涩的理理两个小辫,垂着头走过来,又是一通啊啊啊加上手语比划。陈仰不懂。雀斑姑娘沮丧的挠了挠头发,踮起脚指货架上面的巧克力。陈仰说:“你要?”“嗯嗯嗯。”雀斑姑娘小鸡啄米的点头。陈仰伸手把巧克力拿下来。雀斑姑娘两手去接,看一眼价格,从包里拿出相应的钱放在了收银台上,她歪头对陈仰笑得纯朴。陈仰没摘口罩露脸,他不确定这个姑娘是不是新人,是不是真的哑巴。况且她进小店的时机有点巧。陈仰不是天真傻缺,朝简说他在这个任务里的运气不行了,他要更小心。后半夜火车站里很冷。一,四,五,九这四个候车室都有乘客,冻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出去乱走,只好给自己加衣服,裹成了熊。这个时间点出来活动的都是老人,夜深了,鬼魅魍魉爱出没,有利于找线索。陈仰在一个视角不错的地方观望。长发男,老头,文青,还有不在他预料中的向东,从各个藏身地露面。二十六人队,就六个老人,其他二十个全是新人,这比例远远没有陈仰以为的高,他觉得可能还有在新人里匿着的。“画家!”向东大步流星的朝长发男走去,强壮的臂膀揽住他。长发男往手上戴手套,快餐店吃鸡腿的那种一次性的,他把每根手指都跟手套贴上,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喷雾喷在被向东碰到的地方,对他说了什么,蜡黄的脸很严肃。向东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陈仰很惊讶长发男是画画的,更也没想到他跟向东认识。两人看样子是老队友。陈仰不自觉的想去向东那打探,拐杖倏地打在他前面的地上,他的脚默默缩了回去。“画家跟向东认识,老头跟文青认识,六人队,俩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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