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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法国那部电影的制片人也有一个电话。”
“哦。”
“阿姨在年前打来电话,问你回不回家,我说你还在山里。”
“我爸呢?”
周晴的下句话,好似拨动了他脑中紧紧绷着的一根弦。
“叔叔年前有场小感冒,现在精神还不错!”
“哦。”
“京城的高小姐,打了很多电话,信息也不少。”
“她咋啦?”
周晴暗自“呼”了口气,自从他上车后,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可怕,让她觉着透不过气,更让她觉着,后面的那人她压根不认识,潜意识里甚至带了点防备。
唯有谈到亲情和爱情时,后面那人仿佛才和她认识的人完全重合,车内的压抑也无影无踪,可等话题结束,又自动分开,压抑再次扑面而来。
周晴讲道:“没怎么,就是一些寻常问话。”
“哦。”
又听到一声该死的“哦”,周晴不由气急败坏。
不仅仅只有周晴觉得怪,甘韬自己也觉得怪,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一会蹦出的甘韬,会想家、会想高园园、会想问周晴蔡一侬找他啥事、会想问法国的制片找他干吗?
可下一刻蹦出个李天狗,又在拼命拉扯着他的思绪,仿佛还一直叫唤着,“不要管那些,你和那些人不认识,你是护林员李天狗,你的灵魂在阿吧山,你的老婆叫春花,有个儿子叫秧子。”
他想将身体里的两个灵魂融合,可两个灵魂就像同性相斥的两块磁石,怎么都不能黏在一起。
他不清楚,他正处在的状态,就是《演员的两个自我论》的由来。
也是他,曾经一直心念过想完全进入角色的前身,迈过这一步,他就会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表现派演员之一。
这个之一,包括他的好友周讯、香江某位已经逝去的张姓演员、香江女演员漫神、从影早期的孔丽。
“哥,戚建导演明天赶到市里,他想见你一面。”
“嗯,明天就去。”一句话讲完,他在不言语,搓了搓有些坚硬的胡子,紧了紧棉袄,蜷缩起身子躺了下来。
山上的后两月,他一直没睡过正经觉,他想让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到试镜的那一刻,现在,是该松松了。
……
《凶犯》的剧组很穷,连带着导演戚建仿佛也憋屈着,木桌上的两个光洁溜溜的花盘子,让他很尴尬,好在请客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看人。
“像,像极了!”
这是坐在对面那个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是个好演员,那一口地道的方言,不是当地人怕是得头疼,不管怎么样,这个态度很好。
第三印象,坐姿、站姿、走路,还有那条仿佛黏在地上的腿,都和他脑中的影像不谋而合!
“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不试镜?”甘韬磕巴了声。
“一个演员如果为了角色,可以待在深山近半年之久,我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让他演不好角色!”
2005年3月8号,《凶犯》在武夷山正式开拍,无名导演、小有名气的演员,使得不大的剧组只有少部分人在关注,在等待它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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