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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桑的脸色也冷了下去,厉声道:“行啊,且来啊!我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有本事你就打断我身上的骨头,看我会不会说出一个字!”
她幽幽道:“不过你们放心,等我死了,必会化身恶鬼,日日夜夜来纠缠你们,让你们永远不得安宁!”
厉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孟桑合上嘴巴,再没有多说一个字,明摆着一副“要么给我银钱,要么把命拿走”的模样。
无人晓得,她心里头一直都在打着鼓,慌得很。
前方的三人再度交换了个眼神,最终是那个塌鼻梁的男子站起身,笑道:“来人,给孟师傅松绑,再准备好笔墨纸砚。”
孟桑心下一松,柳眉一竖:“那我徒弟呢!”
“塌鼻子”挥手,好脾气地吩咐:“也松了。”
孟桑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哼”:“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先给你们写十道食方,让你们开开眼!”
目送“塌鼻子”带着孟桑二人离开,留在屋内的二人对视一眼。
吊梢眼的男人急声道:“张兄,咱们就这么任由她摆布,最后还得反给银子?”
姓张的男人面沉如水,嘴角压得极平:“王四你急什么?等她写完,把她的手筋脚筋挑断,扔给破庙里的老乞丐。”
王四缩了缩脖子:“我这不是怕耽搁了时辰,届时被人找上门来嘛……”
张九郎冷哼一声,有恃无恐道:“这里是陈勋卫在外购置的宅子,谁能查到?便是那谢司业手眼通天,也没法将长安城翻个遍!”
闻言,王四安心许多,面露狞笑:“张兄言之有理!有陈勋卫在,我们自然是不必怕的。”
“这一回,咱们手里有了食方,而那百味食肆没了孟厨娘,且叫他们再也翻不了身!再没法弄什么碍事的承包制,妨碍咱们捉钱人赚钱!”
他恭维道:“说起来,还是张兄厉害,昨日就发觉孟宅附近的不对劲,看出内外添了护卫。要不是张兄当机立断地调配人手、设下这一局,今日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出来。”
张九听了,面上流露出笑意,端起桌上茶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哼,自从两月前看出众位官员的动摇,我便晓得迟早会有大理寺这么一出。”
“如今顺利将人绑来,倒也没白费我派人守了孟宅十数日。”
-
另一边,得知孟桑出事的谢青章匆忙赶至宫外,与满面焦急的杜昉会合。
谢青章翻身上马,一边往东市而去,一边听杜昉汇报情况。
杜昉飞快说完前情,又道:“这帮子人手脚麻利,怕是孟小娘子她们一上去就被打晕,没来及示警。我与其他人在楼梯口守着,却迟迟没瞧见孟小娘子她们下来,也没听见说话声,当即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加上我看见三两位下楼的女郎,无论是肤色,还是手部、颈部、面部的肌肤,她们都不像是能买得起这家成衣铺衣服的人。我便晓得怕是出事了,赶忙让人守住铺子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待去到二楼时,已不见孟小娘子与阿兰。”
杜昉满是愧疚:“阿郎,是属下失职……”
谢青章冷着脸:“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你且说说,那店家是怎么回事?”
杜昉面色为难:“阿郎,我急着来寻你,还未来得及审问那店家。”
快至东市,谢青章没多说什么,只呼出一口郁气,用力一夹马腹:“你速去将此事告知京兆府的王少尹。”
“是!”杜昉不敢怠慢,连忙调转马头,往京兆府而去。
谢青章快马来到成衣铺子,沉着脸进屋,看着那哭哭啼啼的店家时,眼中仿佛结了冰渣子:“是谁指使你帮着掳人?”
他气势吓人得很,店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哭得更厉害。
一旁的护卫走上前,说道:“这店家的夫君是个好喝花酒的,三月前在平康坊喝醉,被人设局签下捉钱契,欠下许多银钱。”
“刚刚我们细问之后才知,两日前砸她家店面的事,就是捉钱人带着一帮散汉恶霸干的。这些人昨日忽然将店家夫妇的三岁独子带走,放话让他们配合绑走孟小娘子,否则就别想再见到他家大郎。”
没等谢青章细问,突然又有一名仆从从门外走进来,快速行了一礼,将叶怀信闯到国子监食堂、已经转而往东市来的事,悉数说了出来。
谢青章动作一顿,尚未交代几句,就听见了外头不断靠近的马蹄声以及行人惊呼声。
叶怀信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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