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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时见秦某带兵器出过门?我还真帮不上忙。”银钩、铁扇皆无鞘,看得出不是凡品。但黄大小姐生性好赌,那柄不起眼的长剑,会不会是她所指的神兵利刃?岑乐喃喃道:“这不是纯属瞎猜嘛,”犹豫了好久,他终于道,“就它了。”他从第二个箱子里取出了那把直刃长刀。那仆役一怔:“公子确定?”岑乐笑道:“在下是个俗人,就喜欢它华丽之饰。”捧着木箱的四人让开一条路,那仆役道:“酒菜已备好,二位请上楼吧。”房门前一小厮为两人推开了门,屋子中央摆了一张楠木桌,桌上摆满了菜肴,黄迟云正在斟酒。她换了件紫色褙子,看起来端庄大方,跟下午赌坊里的那位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全然不同。晴川客栈显而易见地比阳春客栈豪华,客房不但所用器具考究,而且十分宽敞,还有间里屋。岑乐是真的饿了,敬酒寒暄过后,他便埋头苦吃。长刀立在桌脚,黄迟云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秦思狂之前已经吃了个油旋垫吧了肚子,所以吃相比岑乐斯文不少。黄迟云给秦思狂盛了碗鱼羹,随口道:“常听一位朋友提起公子,没想到今日有缘遇上了。”秦思狂放下筷子,笑道:“是不是很失望?”“哪里的话。”“大小姐所说的朋友,可是温家四公子?”黄迟云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秦思狂连忙赔礼:“是在下失言了。”吃下半只鸡后,岑乐肚里已有五分饱,他从容地放下筷子,品起鱼羹来。黄迟云道:“岑公子气度不凡,却好像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姑娘抬举了,在下只是苏州城里一个小小布庄的区区账房罢了,不值一提。”黄迟云莞尔一笑:“能与集贤楼玉公子并肩而行的又岂会是‘不值一提’之人。公子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说回正事,在赌坊里,你想问我什么事?”鱼肉细腻,汤汁鲜美,回味无穷。岑乐轻轻啧了下嘴才放下碗勺,道:“姑娘乃豪爽之人,在下也不拐弯抹角,敢问白曲先生的东西,是否在你这儿?如果在,还请姑娘还来。”“哦,公子丢了东西吗?可是历城这么大,近几日又人来人往,你如何断定是我拿了画?”“本来是不敢断定,但姑娘已经说出来是‘画’,那就没错了。”被问到丢失的是何物之时,连白晔都用“应该”二字。那能确切说出是画的,除了白曲本尊,就只有偷锦盒的人了。黄迟云没有正面回应,她瞥了眼桌角的刀,话锋一转:“我倒是没料到公子会看中这把刀。”岑乐笑了笑,他拾起刀捧在手中,道:“此刀刃长三尺,柄长七寸,直刃环首。看器型和刀鞘纹饰,并非黄家所制,而是一把古刀。”黄迟云拍手道:“好眼力!”“此刀虽出身不凡,但经年累月、风霜淬炼,恐怕是比不上如今制作的新刀。”“那先生为何还要选它?”“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再好的兵器没有配得上的主人,也是白白浪费。”岑乐这两句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似有弦外之音。黄迟云皱了下眉头,没有听懂。“今日得以结识二位公子,是迟云之幸。近来我确实偶得名画,二位若喜欢,就当是我送的见面礼,”她手指里屋紧闭的房门,“就在里面,请便。”里屋房门紧闭,岑乐把刀放在桌上,上前推门却推不开,往外拉也是纹丝不动。“这是为何?”黄迟云叹了口气,道:“不怕公子耻笑,早上我命家仆锁好房门,免得被贼人偷去。谁知他愚笨,竟然从里锁上了房门。公子要进去,还得帮我把门打开。”若是从里反锁房门,那家仆又是如何出来的?黄迟云分明在扯谎,有意刁难他俩。一扇门即使挂了锁,也不至于纹丝不动啊。屋内并不亮堂,岑乐弯腰细看,从门缝中确实能见到有锁。“敢问姑娘,是木锁还是铜锁?”“都不是,”黄迟云摇摇头道,“先前一位朋友从麓川带了一块绿色的玉石来,因为太小,做不了别的器物,师傅磨了好久才就打造成了一把锁。”“有多小?”黄迟云用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道:“大概一寸半长。”一寸半长的玉石锁,如何从外打开?难不成要他拿把小刀蹲在门外磨上一年半载?许久没说话的秦思狂忽然道:“姑娘不如索性把门拆了。”黄迟云连忙道:“不可,放画的书案就在门后。若是拆门,那必定会毁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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