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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是几巴掌打下来,她臀上立时火辣辣疼起来,随着这疼,心内亦不由得涌起了一股子难堪。
被个男子当做小儿一般照着屁股蛋子一下一下地打,这辈子也从未遇过这种事。她羞愤不已,又无力反抗,只能借着大哭散些疼痛。
冯元暗自数着,十八下了,抬手正要打第十九下,却听她已然从大哭变成狼嚎,声也哑了。
到底怕伤了她那把娇嗓,他连忙罢了手,扫了眼屋子,问道:“滋云膏放哪了?”
绿莺只觉臀儿已然不是自个儿的了,除了麻便没别的滋味儿,连疼都没有了,瘪瘪嘴可怜兮兮回道:“在闷户橱往左的抽屉里。”
寻到膏药,冯元将她抱上床榻,仔细替她擦起药来,边擦拭边交代道:“吩咐丫鬟,一日擦一回,莫忘了。”
她乖乖点头应是,据说这药膏甚为贵重,果然名副其实,清清凉凉得极为舒坦。
待上好药,冯元晓得她臀儿肿痛坐不下,便仍让她这般趴着,拿来方才那账簿,要教她算账认账本。
“这是进账,那里是出账,盈余是......”他坐于床边,倒是教得认真,绿莺耳边皆是他的殷殷教导声,到底将方才委屈放到一旁,亦仔细学起来。
他这一教便是近两个时辰,觉着肚饿时才阖了账本子。
晚膳上了桌,冯元未急着去用,拿起滋云膏又为她擦起来。
“爷?”绿莺费力地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疑惑,方才不是说一日擦一回么,这样岂不是糟蹋了?
那人头都不抬,一脸理所应当:“爷今儿歇在你这里,这是体恤你呢,不想你遭罪,亦免得坏了爷的兴致。”
绿莺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憋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吭吭哧哧道:“爷,奴婢......今儿实在......”
“你以为爷大老远跑来寻你是为教你账本子的?”冯元一声嗤笑,斜睨着她:“还是以为爷来就是为顿膳食?你府上供的难道是长生不老肉?”
绿莺心内酸楚,没想到自个儿都这样了,仍得不到他半分怜惜。她愈加自怜起来,一介玩物身如浮萍,主子乐时赐银赏物,气时动辄打骂羞辱。一世漫漫,也不知有没有脱离苦海的一日。愈想愈苦,仿佛吃了黄连一般,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个不住,打湿了枕畔。
将药膏盖好,冯元瞧了眼一桌子菜,负手回身问她:“你既下不来地,爷唤丫鬟伺候你用?”
绿莺不敢让他瞧见,偷偷擦了泪,胡乱摇摇头,心里滋味儿不好受,甚么也吃不下。
冯元没再管她,兀自用起晚膳,自斟自酌,不时瞟上她一眼,颇为自得自乐。
膳罢,瞧她也不能为他弹琴消食了,便命下人拿来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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