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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山道岖崎险峻,马是没有的,八抬大轿也不可能有,新郎只能步行去接亲,配上周围那荒腔走板的喜乐,草台班子的感觉更强了。
瀑布石潭那边早已建起了一座竹楼。
林朝英昨晚便住进了小竹楼里,今日天未亮时,她便起来梳洗打扮,换上嫁衣,听着不远处的瀑布水流声,在抱琴陪伴下,等着新郎来接。
穿着一身喜庆新衣的抱琴倚窗而立,一边嘴皮利落地磕着西瓜子,一边望着宗门驻地方向。
突然,一阵咣咣咚咚的乐器声隐隐传来,透过远处林叶间隙,还隐约看到了一角红衣。
抱琴连忙把手里没磕完的瓜子往荷包里边一塞,快跑到林朝英身边,手舞足蹈一脸激动地说道:
“小姐小姐,迎亲队伍来啦!”
“我已听到了。”
戴着凤冠,遮着盖头的林朝英强自镇定,“莫慌,镇定些,别叫你师弟们瞧了笑话。”
抱琴傻乐一阵,又深呼吸几下,绷着小脸,摆出一副端庄模样,“那我出去迎他们了?”
“去吧。”
“是不是得先堵着门讨些彩头?”
“新郎是你掌门,伴郎是黄药师,有这两大高手在,你堵得住吗?”
抱琴又娇憨一笑,摸了摸脑瓜,“好像也是……那我去楼下迎他们了。”
说完,迈着轻快雀跃的步伐,蹦蹦跳跳下去了。
林朝英腰背挺得笔直,端坐椅上,呼吸平稳,看似镇定自若,可两只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已将鸳鸯锦帕绞得皱巴巴。
她功聚双耳,仔细聆听着喜乐声,判断着迎亲队伍的距离。
随着乐声越接近小楼,她心情便也愈加紧张,待至乐声在小楼前停下,她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呼吸也好一阵凝窒。跟着嘻笑声、说话声、喧闹声自楼下传来,又过一会儿,楼梯处传来抱琴轻盈雀跃的脚步声,后边跟着欧阳锋那熟悉而沉稳的步伐节奏。
林朝英愈加紧张,心儿怦怦乱跳着,只觉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当脚步声在她房门前停下,抱琴蹦蹦跳跳地进来,牵起她手里的红绸,道一声:
“小姐,新郎来啦!”
林朝英心中的紧张,又霎时不翼而飞,只余浓浓的幸福萦绕心头。
她盈盈起身,顺着抱琴的牵引,步履轻盈地向着门口行去。
婚仪不仅简陋,还有许多不合礼法之处。
不过在场众人,似乎没几个重视俗仪的。
身兼伴郎、司仪、鼓吹等多职于一身的黄药师,更是个离经叛道鄙视礼教的叛逆少年,所有不合礼仪之处,统统无视之。
于是,贴身侍女兼宗门大弟子牵着红绸,带着新娘出了房门,把红绸交给了新郎。
新郎接过红绸,牵着新娘下了楼,到了竹楼门口,又在黄药师为的众人起哄下,一把将新娘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向着宗门驻地那边飞掠而去。
这作派,不像新郎迎亲,倒像是匪抢亲。
黄药师哈哈大笑着,身形起落紧随在后,抱琴飞奔纵掠,只落后黄药师半步,其他弟子们大呼小叫,各展轻功,敲锣打鼓跟在后边,紧追不舍。
当欧阳锋抱着林朝英回到宗门驻地,留守在此的几个弟子,立刻在门前撒起谷豆。
欧阳锋顶着弟子们洒下的稻谷、豆子、铜钱,将林朝英抱到瓦屋大堂中,来到双方长辈灵牌前。
黄药师飞快赶到,把玉箫往腰带上一插,转眼化身司仪。
等抱琴、何松等6续赶到,黄药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吉时已至,燃烛、焚香、鞭炮、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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