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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孩子就站起来,是个六七岁的女童,名叫小小,小小人小年纪小,主意可不小,她大声道:“先生说得不对,之前我们的家刚刚建起来的时候,就有厉害的修行者来闹事,想要抢我们的屋子,占我们的地方,后来我们所有人都打他们,把他们打哭求饶,他们才不厉害!”
有了小小这个开头,其他孩子也附和起来,“对啊,我也记得,有个练气六层呢,还不是被我们爹娘打得落花流水!”
“对,一点儿也不用怕他们!”
“凭什么要让着他们,他们也不是很强……”
安静的课堂顿时变得吵吵嚷嚷,卢探月压了几回没压下去,气得甩袖而去。
下午卢文星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姐姐坐在屋子里气得眼圈通红,问她怎么了。
卢探月把今日的事情说了,越说越气,不禁抱怨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好吗?中阶修行者是能得罪的吗?辛辛苦苦教书,点灯熬到半夜,也没收几个束脩钱,却都不把我说的当回事,那几个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他们也不想想,当初那是上千号人一起,那能一样吗?”
卢文星当然理解姐姐的感受,他们家当年就是被一个中阶修行者欺负,家产被强抢了大半,才跑到银城来避祸,至今想起这件事,心里都委屈,可那时候又能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能修行到中阶,也许再过几十年,人家成了修士,还身强力壮,他们却垂垂老矣,还是要挨欺负。
卢探月讲的也很有道理,没能耐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只能远着点那些强者,如此才能保全自己。
他们家以前一直是这样过的,这种日子过久了,甚至都理所当然起来,觉得强者本来就该有特权,本来就该受礼遇,本来就有为所欲为的底气,而弱小的,欺负了也不能吭声,不能报复,只能等自己也变强大才能找回场子,否则一辈子受欺负,那也是自己的命,没办法。
以前卢文星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在朝歌这段时日,他已经渐渐变了。
“姐,东家够厉害了吧,可他没有欺负我们任何人啊!”
卢探月一愣,都有些结巴起来,“那一位,自,自然不同。”
卢文星道:“可是东家说,不管是强是弱,本来就不应该欺负别人。”
卢探月又皱起眉头。
卢文星道:“如果照我们以前那样想,凡人要被修行者欺负,低阶要被中高阶欺负,修行者又要被修士欺负,修士还要被更强的修士欺负……那岂不没完没了了,每个人都要害怕被人欺负,每个人都过得提心吊胆,最强的那个也要提防着被人超过去,那天下就没一个人能好好过日子了。”
“姐,你知道吗?今天来了两个练气中阶的,跑到陶兄弟那里插队,被陶兄弟找轩辕卫轰回去了,现在还在队尾排着呢!”
卢探月十分惊讶,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中阶修行者来了,那其他人理应让道的,这事儿跟当初龙虎帮那群人又不同,龙虎帮毕竟是来抢劫的,而这片土地是仙师的,他们冒犯了一位修士,被怎么罚都是活该,但今天只是插队罢了,让更强的修行者插在前面,不是世情如此吗?
但卢文星嘴巴还没停,“这还只是开始呢,下午东家召我们开会,说朝歌里人越来越多,得修订更详细的律法约束所有人,让大家都遵守规矩,无论是修士、修行者还是未入道的凡人,大家都守一样的法,这样每个人才能有好日子过。”
卢探月下意识想说执法堂。执法堂是东莱国的衙门,专管修行者与修士犯法的,然而还没出口,她就想起来,修士杀凡人,不犯法,凡人招惹修士,犯法,修士什么时候算犯法呢?无故杀其他修士的时候。
于是她安静了下来,颤着声问,“那以后要是有修士逼咱们,咱们也能反抗吗?”
卢文星与姐姐对望,看见卢探月眼睛里已经又蓄了一汪泪,水光浸透她那双盛满期待、彷徨、担忧的眸子。
卢文星握住了姐姐的手,语气郑重,“能的,这是东家的国,他会保护我们所有人。”
韦获韦亥这对兄弟憋着火排在几百人后面,一直等到傍晚时候,终于轮到他们,这时候负责登记的已不是陶大成,换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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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出修为后,他们仍旧没有得到任何优待,那人问了他们一句是否真心加入朝歌,是否真心为谷中住民服务,他们一一回答后,那人就道:“你们可以回去了,等三日后再来参加选拔。”
韦亥瞪大眼,“什么,不能立刻进去?”
那人道:“其他人也是如此,你们方才没瞧见吗?”
韦亥不平道:“可方才我看到有人进去了。”
那人道:“那是人家优秀,提前通过考核了!”
韦亥:“我们可是练气中阶,谁比我们更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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