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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到碗具铺子发现关了门,并未营业。裴敬进旁边编制铺子,正在编制竹篓的篾匠见女子身穿皇城司司袍愣了一下,赶紧起身,随后又看到红袍司使。吓的面色一白赶紧跪下,“草民见过大人。”裴敬回头看了一眼顾大人,这身衣服太吓人,赶紧扶起老者,“老人家快起来,我们是想打探一下隔壁碗具铺子怎么关门了?”老者见不是找自家,顿时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拘谨,眼神害怕的打量顾大人。思忖下小心回应,“听说是尤哥儿他娘病重,已经七八日未开铺子了。”“前边王叔说他母亲时日无多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哪里还有空闲管理铺子,老尤头死的早,就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和这个铺子,估计在家照料他母亲呢。”“不知尤远家在何处?”裴敬询问。篾匠朝门外指,“出巷口左拐到头右拐到底一直走到底的牛尾巷过去的尤家村中。”刚出铺子,周堂跑了过来,“顾大人,裴仵作,许百户找到头颅了,请裴仵作去验尸。”裴敬和顾大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周堂。“周堂,头颅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周堂咧嘴笑,“城外六里河渠里,位置挺好,依山傍水河渠水草中找到的。”“许百户发了狠,抽查了百来个司使地摊式搜查,找到城外河渠,见草丛有微漏布袋这才找到。”“许百户眼睛跟钩子似的,真狠。”周堂嘿嘿笑。裴敬赶紧跟着顾大人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又往城外赶,这个时辰天开始黑了,城门排查也严了不少。出示司牌,众人这才出了城,赶到时太阳几乎沉了下去,隐约只剩恍惚太阳。这几日太阳下,大部分雪已基本融化,河渠草垛中还有依稀雪团和冰凌。锦春见马车来了赶紧过去,掀起马车帘子首先出来的是顾大人,锦春拱手,“顾大人。”裴敬也赶紧下来,锦春顺手接了她的匣子,看向火急火燎的裴敬浅笑叮嘱,“跑不了,急什么。”裴敬朝他笑了笑,赶紧下了车接过匣子,“锦春大哥,头颅在哪儿,快带我去瞧瞧。”锦春点头,回头看了一下,“周堂怎么没回来?”裴敬皱眉,拉着锦春衣袖就走,“让他去鲁府寻鲁计文到城门口认尸。”“快点,头呢!”天都要黑了,再磨蹭下去都看不清了。顾桓皱眉看向拉扯的两人,裴敬一脸焦急要头验尸,锦春浅笑跟在后面由着她拉扯。眼神暗了暗,看向锦春不由冷了几分,手指不自觉搓了搓,之前没留意这两人何时如此亲昵了!突然感受到冰冷的目光,锦春警觉回头,见是顾大人冷着脸看向自己被裴敬拉扯的衣袖。默了默,锦春赶紧扯回衣袖,“就在前面,这么急干嘛,别拽了。”再拽下去,自己日子估计不太好过了,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裴敬皱眉回头,瞪他,“天要黑了,我能不急吗!”见裴敬只是为着急验尸才有此举,顾桓神色缓和了几分,“不着急,若验不完,明日再继续便可。”裴敬看了看顾大人,缓和了下来,本想着今日事今日毕,早点验尸不耽误大人查案,他既然不着急,那自己还能说什么。闷声点了点头,跟着锦春走了一段路,远远的便看到河渠旁边地面上藏色布包裹的圆形物体。与布庄布匹花色一致,更与包裹尸身丢弃的布匹一致,明显凶手所为。裴敬看向顾大人,见他朝自己点头。裴敬放下匣子打开工具,整理好后解开布匹包裹的粗麻绳子绳子式样和粗细比较像捆绑布匹所用,略长,因为麻绳略粗糙摩擦力比较大,故而捆绑起来更结实。绳子解开,布匹死散开来,一颗头颅赫然出现,头颅上的头发有些凌乱,发簪倾斜,摇摇欲坠。死者嘴巴微张,双目瞪圆,死不瞑目。裴敬叹气,带着手衣翻查头颅,摸了摸头骨,“死者头部曾受到过重击。”裴敬朝死者头颅后凹陷处摸去,凶手力气较大,头骨是人体最脆弱也是最坚硬的地方,头骨凹陷下去了,说明凶手一击之下直接碎了头骨,必定用了最大的气力。裴敬继续查看,看向安静处眉头不由紧了几分,“死者一击之下虽然头骨破裂,但未死,根据脖颈组织的变化应该是昏迷中被用菜刀斧头看下头颅。”顾桓看向头颅,又看向眉头紧锁的裴敬,“何出此言?”裴敬指向细碎的脖颈处,“正常死亡后,虽三分而然也便血液凝固,大人,你看这处血管破碎时应该有大量喷溅。”“我结合屠夫涂河证词,辰时二刻见她昏迷被不知名男子意图抱起到根据尸体死者时间推断乃辰时至已时,说明当时并未死。”“死后血液凝固后再砍头和未死前心脏还在供应血液死时的血管也是不同的。再根据现场血渍量从科学角度推断应该是鲁雪昏迷中被活活砍死,途中痛醒才会形成目前所见的眼眶凸出嘴巴微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顾桓顿了顿,看向裴敬,“你所说的科学推断是什么意思?”裴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用了不恰当的形容词,“就是指死亡顺序和正常的身体本能变化。”裴敬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把相关证词和验尸结果都整理好。看向头颅面容,生得清秀漂亮,虽三十多岁,但娃娃脸,五官十分精致,从眉眼变化弧度身前确实是个性格极好的女子。裴敬轻手阖上微凸不肯闭上的双目,连续几次,刚阖上又瞬间恢复。锦春皱眉,“闭不上就别折腾了,天黑了,回城吧。”裴敬叹气,怜惜的目光看向头颅,“我知你死不瞑目,我们是皇城司的人,凶手会替你抓到,闭上双目送你回家,你父亲若见你死不瞑目该是如何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还有幼女,我承诺会抓到杀你的凶手,你安心去吧。”裴敬说完,再次阖上鲁雪双目,不知何时,微张的嘴也闭合了回去。锦春见自裴敬话后彻底闭上的双目忍不住暴了粗口,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狂跳。“裴敬,怎么解释?”锦春面色有些发白。裴敬仔细包好头颅,抬头看去,发现锦春面色发白,顾大人也皱眉打量着包袱。“我也只是一试,并不能保证。”抱好头颅,看向两人,“以前看过一个孤本书写,人死后魂魄彻底离体意识消散会在死后十二个时辰左右,我也只是突然记起,试一试而已,或许只是巧合。”锦春有些不太信,但看裴敬坦诚的目光点了点头,犹豫下还是接过头颅安排唐粥挂在马背上。顾桓浅笑看向裴敬,“你为何不怕?”裴敬收拾好匣子,用皂胰在河边清洗了手,看向顾大人,“为何要怕?”“人死如灯灭,活人往往比死人更可怕,我做仵作为的也是想替死者把未尽的话语传达出来,还他她清明。”“初接触时我也曾畏惧,接触多了便觉得没什么,冤情如刀,割人心肺,伸冤昭雪,本就是仵作分内。”:()皇城司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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