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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道:“好,钟老若如此说,便有孤来来问你。”
钟法道挣脱霍尧的手,一抬下巴,“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闻:“那请问,钟老这手上红肿是因何而来呢?”
钟法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是一种野菜的毒,臣素日爱口腹之欲,此菜名为珍珠草,味极鲜,然未烹有毒,触之肌肤起红疙瘩。”
谢闻道:“钟老是何处接触到这珍珠草的呢?我听闻,钟老爱肉食,又常言,君子远庖厨,此乃野菜,应该不至于让钟老亲自进厨房处理吧?”
钟法一顿,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从书中看到,早听其美味,无奈无缘。忽于路边见到,大喜遂亲自辨认,这才误伤了自己。”
谢闻道:“钟老是在何处得见的?孤命人前去看看,久闻珍珠草鲜美异常,恨无口福。”
钟法一甩袖子,冷道,“殿下究竟是何意,是把我当贼审了吗?”
姜渐冷笑道:“是不是贼,你心中有数!”
钟法怒道:“就因为臣正好接触了这珍珠草,殿下就要判我有罪吗?臣忝列尚书,三品大员,若有罪,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怎么也要拿出来个证据吧?而不是在此,搬弄莫须有的是非,殿下这么做,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他打定主意不认,姜渐气得青筋凸起,他就知道,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这种人就应该交给宋燕时,让他好好尝一尝什么叫皮肉之苦。
姜浮一直隐藏在众人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场审贼的好戏。可惜可惜,道理对流氓是说不通的。
她微笑道:“这么说来,钟尚书是知道今日是为何被请来大理寺的了?”
钟法道:“圣人命东宫督查大理寺卿被刺一案,自然是因为这事。说实话,臣也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他并不认识姜浮,但如今贵妃势大,罔顾伦常,举荐女子为官,她又并未穿官服,而是仕女装扮,应该是宋燕时的随侍。
姜浮道:“好吧,真是委屈了钟尚书,昨夜有人从姜司直偷了证物。姜司直早有防备,在证物上涂了珍珠草汁,这才是请钟尚书来的原因。”
钟法做恍然大悟状:“多谢娘子解惑,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巧合,怨不得殿下误会了臣。”
姜浮浅笑道:“真的是误会吗?”
钟法道:“娘子这是何意?”
姜浮走到门前,太子千牛滕光意正好回来,刚才众人注意力都在钟法身上,居然没察觉到他离开。
霍尧问道:“光意兄,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了?”
滕光意道:“姜娘子托我取点儿东西。”他拿出几幅画轴递给姜浮,“娘子看看吧,卫夫人都交给我了。”
听到卫夫人,钟法眼皮一跳,只能强装镇定。
姜浮接过道谢。
她拿出一幅书轴,其余几幅都放在桌面上,徐徐展开,落款之名正是钟法。
她拿起展示给钟法看:“钟尚书还认得吗?”
钟法道:“这是何人所写,字迹卑鄙粗浅,我虽不才,但以书画闻名,怎可能是我所写!”
姜浮道:“尚书是真的忘了吗?您的确是当代大家,但于卫夫人处求学之时,不也曾苦练左手书吗?”
钟法想说荒谬,但话堵在嗓子眼里,黏住了。
卫夫人知道!她留着所有学生的作品。
单凭一张字可能对比不出来,但大理寺还有当年的证物!
他苦研书法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名不符实之辈。那份书信临摹虽然精妙,但他还得看出来了,这并非他所写。
他被骗了!
书信烧毁之后,当夜手红肿起来,他知道自己着了道,吩咐家仆偷偷去请大夫,被告知这是珍珠草的毒,无药可医,五日内自愈。
他心急如焚,把可怜大夫灭了口犹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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