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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帅吗?英雄救……就,艺高人胆大!”算了,周未觉得这要是刚刚被他救下的人不是蒋孝期,而是什么小美眉,铁定能被自己迷死,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那种。被嫌弃的“美”表情的确不怎么美好,蒋孝期只穿了件白衬衫站在那儿,胸口的布料被风吹得一起一伏,听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傻哔”互相问候对方的智商,有点儿扎心,抬手用力拢了两把头发。周未抬眼搜索一圈,看见蒋孝期全须全尾地戳在面前,虽然略有遗憾,但也总比摔死他强,便仰靠着围栏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其实这个角度逆光,他看不太清蒋孝期脸上的表情,但能猜出几分,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怎么样?老子以德报怨,境界高不高?你丫感不感动?算了算了,看在你吓个半死又感动得要死的份儿上,前头那些不跟你计较了!小爷就是这么心胸宽阔、尊老爱幼。识相的话,以后就离本少爷远点儿,不然每次搬石头都能砸到自己的脚,邪了门儿了——蒋孝期既不关心也不道谢,门神似的戳在那儿,看得周未连自己逃课都补充性心虚起来,教导主任夺他舍了吧,这什么眼神?裴钦拉他:“起来活动下,能走吗?要不你再坐这儿歇会儿,妖二零就该到了。”“谁叫的谁自己躺上去,丢不起那个脸。”周未扶着栏杆,被裴钦半搂半抱地拉起来,盯着蒋孝期意有所指道:“能走!不像有些人!哼——”他哼到一半,右膝抽疼,差点儿一屁股又跌坐回去。“我背你。”“我背你。”蒋孝期和周耒同时说。“不像有些人!”周未瘸了两步,咬牙忍疼,挣扎着蹦到周耒面前,虚弱地挂在弟弟肩膀上:“小耒啊,哥没白疼你——”蒋孝期:“……”“别乱动!”周耒蹲下身,让周未爬到他背上,扛起来大步朝外走。吃瓜群众松掉最后一口气,有惊无险,万事大吉,又都七嘴八舌地活泛起来,讨论下次去哪儿玩,还要约饭给周未压惊。周耒虽然才十七,但身高和体重都超过哥哥一截,背起周未毫不吃力。“去医院检查下。”“不用不用,”周未扒着弟弟肩膀,声音里掩不住臭美的笑意:“千万别告诉咱妈和爷爷,唠叨死我。”他都不记得兄弟俩之间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一块儿藏着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了,那是亲近的人之间才能达成的同盟,他们是血脉相通的兄弟。周耒一路后脑勺对着他,气儿还不太顺:“你瘸着回家,哪儿瞒得住?”“嘿嘿,回家就不瘸了……我就吓唬吓唬后头那群白痴,麻蛋弄赛马给他小叔玩儿,都是没安好心的白眼儿狼。”往别人后背上甩锅,周未向来没什么心理负担,他早忘了是他选中的“小狼狗”害蒋孝期那匹“老阿姨”躁动不安才失控的。周未趴在弟弟背上,得意,美滋滋,心里冒泡:“小耒你这么心疼我啊,我好开心啊!啊啊啊——”后头跟着的一群人,包括蒋孝期在内,亲眼见证了某人被亲爱的弟弟四脚朝天从背上掀下来,一连声惨叫比坠马时还要凄惨。周未揉着酸疼的屁股,慢慢体会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失落感,亲哥死于话多。“哎?”左列和众人一样,没搞懂发生什么状况,摇着手叫大步离开的周耒:“阿耒——怎么说走就走?”“回去上晚自习!”周耒头也不回。“小兔崽子!”裴钦跑上去,指着周耒后背大骂:“没良心的熊犊子,吃枪药了吗?这要是我亲弟,看我不削死他的!”周未龇牙咧嘴翻身坐起来,狠狠捶了下身旁草地,顺手捞起根狗尾草放在齿间咬。他拉裴钦裤子:“是我嘴欠气着他了,您老别激动,注意心率……你要是我亲弟,我可能掐死你八百回了,欠你们的,都是债!”周未动了下右腿,疼得嘴角抽抽。“那什么,找人送他一下,小孩儿还没驾照。”马场这边不好叫车,就算叫得来,网约车也不安全。“你个傻哔!这个摔一下那个摔一下,当你是泥人捏吧呢?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裴钦看他揉腿:“知道疼了?你这条腿断过自己没数吗,瘸子进不了裴家门儿,只能被我养在外头。”“滚蛋!”周未提腿踹他,真疼:“你连小十三都不缺,少消遣你哥我。嗷呦,唯牲口和兄弟不能讲理也……”喻成都站在裴钦身后,听见那句小十三,眼神不觉阴冷了几分。周未爬起来,拍马裤上的泥土草叶,哀叹自己这么讲究一人儿,今天给人排着队往泥坑里轮,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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