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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克制着不耐烦,扬起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平静地推开胳膊上的手:“不用,你不是不想让爸妈知道你受伤的事嘛,哥你就在家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陆庭坚受伤的事一直没告诉家里人,他自认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一点小伤没必要让父母跟着忧心。
最重要的是,一旦家里人知道他脑袋上的伤口来源,很可能会被召唤回去接管公司。
可惜的是,对于陆盐今天展露出的温柔笑容,陆庭坚仅犹豫了短暂的一秒就没再继续买账。
他扣住陆盐的肩膀,把人转了个方向面朝自己,往前一步靠近他,熟练地解开陆盐胸口处的第一颗扣子。
“没关系,用帽子遮住就行。你的扣子错位了,天气这么冷,再紧急的事也要先把衣服穿好,我去把围巾给你拿过来。”
正好可以趁着他去拿东西的时间走人,这是个好机会。
陆盐心下一喜,极其自然地往后挪动小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双手抚上衣扣不动声色挤掉那双大掌,面上保持着笑意:“嗯好,谢谢哥。”
陆庭坚眸光沉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就是现在。
陆盐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夺门而出。不管了,陆庭坚要追上来就追吧,先给司善羿打电话才是正事。
那边刚进到房间的陆庭坚闻得屋外电子锁的声音,眼皮猛地一跳,探身看去,玄关处只有一双换下的拖鞋。
电梯里的信号不是很好,电话铃声断断续续,到了负二楼,终于接通了。
那边还没说话,陆盐先发制人发出了质问:“司善羿,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了,你特么的跑我家里做什么?”
“威胁我是吗?你不觉得你是在适得其反?”
听筒那边没有回音,只有细小的呼吸声拂过耳畔,然而再细小的动静被处于愤怒之际的人捕捉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此刻夹杂着沉默地呼吸无疑成了最大的助燃剂。
陆盐气得咬牙切齿:“你特么别装死,说话。”
沿着记忆找到车,一摸包,空的,这才发现出门太急忘了拿上车钥匙,再折回去指不定得遇上陆庭坚,那人现在很大可能在气头上。
“该死,都特么是你干的好事。”
终于,在连续三次脏话出口后,电话那头的男人轻声叹息道:“三月,别说脏话。我来拜访伯父伯母,没其他的意图。”
这话鬼都不信。
陆盐冷冷一笑:“那你和我妈说的那些什么意思?什么事重要到必须我回去了你才能说?”
“你这样和我妈说,我能不往坏的想?”
司善羿语气无奈:“确实有重要的事,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特么的不能直接找我,非得找到我家里去?”真的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找你,你的哥哥会同意你来见我?”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陆庭坚了。
出口在反方向,陆盐不得不小跑着往出口去,跑动带起的粗重喘息落入男人耳中,那边很突然地断了声,一道细微的吞咽声传来。
急于出去打车的陆盐并未察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善羿的嗓音莫名的比刚才低哑了些许:“字面意思,三月,你说了四次脏话。”
真不听话。
陆盐无语凝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我爱说就说,嘴巴长我脸上。我警告你啊,你要敢在我爸妈跟前胡言乱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是有多讨厌我啊?”男人低哑的声音多了自嘲意味。
“……”
昨晚下过雨,今天的空气格外湿冷,而陆盐一身火气烧的正旺,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似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再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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