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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面色一顿,收敛起了笑意。
署丞以为他是生气了,只得跪下磕头,“殿下,臣是当真不能——”
“不会有人怪罪你,只管照做便是。”李建深看着被包扎好的手,打断他的话,又对冯宜道:
“叫谭琦过来。”
署丞额头冒汗,无奈称是。
谭琦过来之后,道:“主子,您找我。”
李建深道:“有件事交由你去办。”
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他。
谭琦领命出去。
署丞正打算给李建深的眉心上药,便听见外头响起了动静。
“殿下,所有的东西全都在这儿了。”
见李建深没有说话,宫人便拿着东西进来,她们捧了李建深的东西往里间去,却被冯宜叫住:
“这个箱子是什么?”
太子可不曾在丽正殿那儿落下这个。
抬箱子的宫人跪下,回答道:
“回殿下,这是太子妃的东西,说是太子殿下从前赏的,今日还给殿下。”
她打开箱子,只见里头是李建深往日里赏给青葙的一些首饰钗环,她找了找,将一个玉坠捧在手心里,垂着脑袋道:
“这是太子妃特意从脖子上摘下来的,说是一并还给殿下。”
冯宜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他嘴贱,问这个做什么?
那玉坠是昭贵皇后的遗物,太子殿下最宝贝的东西,如今却像是打发废料一样被太子妃打发回来了。
他转过头去,果然瞧见李建深沉下脸来,神色愈发冰冷。
冯宜小心地捧了那玉坠过去,“殿下……太子妃许是觉得她戴不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是以才……”
李建深垂下眼帘,伸手将那玉坠紧紧握在手心里。
她果然是不稀罕。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看着署丞淡淡道:“我知道你有法子去掉我的朱砂痣,开始吧。”
署丞见他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上位者浓浓的压迫感,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李建深垂头,缓缓打开手心,只见那枚玉坠在烛光下散发着淡黄的微光。
他记得自己将它戴在青葙脖子里时,那暗藏在不确定下的期待,他在赌,可是事实证明,他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月亮渐渐落下,外头的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院中的竹叶迎着月色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建深慢慢将十指收拢,将玉坠重新紧紧握在手心里。
等到李建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三月底。
初春将至,冬日的肃杀气氛被暖暖的春意取代,李建深这些日子都在梨园住,平日里处理政事,瞧着倒是与往常无异。
只是冯宜这样贴身伺候的人却发现李建深开始变得喜欢发呆,经常会一个人看着东宫的方向出神。
他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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