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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像嗅到血味的兽,兴奋嚎叫起来。红白色车服的男人已经掠过一切,车轮像锐利的刀片一样杀过弯道,轻易赶超最前面的车手。被超的黑衣车手企图内侧切进,却始终被前面的男人稳稳压着半头。他向左,前面便堵住左,往右前面又压住右。似挑衅,又像逗弄。黑衣车手明显气急败坏,松开把手就去抓男人的刹车柄。男人不躲反进,车身猛地倾斜碾向他——黑衣车手闪避不及,失去平衡摔滚出赛道。最前面的红白色车服骤然提速,压过终点线时,男人挺身站了起来,双手脱把,一手拇指从胸口向上划,朝刚爬起来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明晃晃的挑衅。嚣张至极,又意气风发。他停下车,被欢呼和口哨声包围。几个穿短裤露脐装的女孩挥起烟花棒,笑盈盈跑过去。男人摘下头盔,露出干净利落的寸头,极短的发茬几乎贴着头皮。这样的发型十分考验颜值,男人的面目隐在夜色中不清晰,但能看出型不错。眉骨与鼻梁的走势极为挺峭,加上过分清晰的下颌线,侧脸英挺凌厉。他两条长腿散漫敞开,懒洋洋靠在车座上。这幅姿态,看不来并不很在意这场胜利,又或者,这本就是他的探囊之物。“炎驰!你大爷的!”摔车的黑衣车手走过来,他也摘掉了头盔,露出一头打眼的白毛。“你他妈差点撞死——操!别照了!”他话还没说完,炎驰身边的两个车手就亮起车灯,一闪一闪的晃他眼睛。炎驰靠在车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很淡地扯了下唇边:“让了你大半圈还能给我撞到,老子也没想到你这么废物。”——他有一把磁嗓,音色低沉,冷调,语气慵懒浪荡。再次被激怒的白毛又嚷些什么,倪裳听不清了,赛道上的嘘声和起哄淹没掉他的声音。跨坐在摩托上的男人没再说话,摸出一只烟来咬在嘴边。低头就近指间跳跃的火光时,他的五官被映亮。深邃眉眼勾兑暧昧光影,在倪裳的视野中定格。白烟缓慢散在空气里,男人懒懒撩起眼皮。像感应到她隐秘的视线一般,他突然直勾勾看了过来。yknight禁忌的声音酒店笼在沉沉夜色下,看起来更加陈旧晦暗。二楼客房只有一间四方小窗是敞开的。窗口没有光,也不见人影。半透的纱帘被风吹动起伏不止,好像飞扬的魅影。片刻,一只光洁纤细的胳膊从窗边伸出来,指尖在空气里蜷缩两下,刷地一把拉上了遮光窗帘。炎驰轻嗤一声,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白毛已经走了,车队里的人还在嘘他,其中方坤腾声音最大:“……他个傻逼还好意思叫唤!捏驰哥刹车这账还没算呢啊!”有人接上:“日,那孙子手是真黑!这他妈要是真给他捏刹闸了,得是闹出人命的节奏……”“就是欠收拾,不遛他一下还真以为自己多牛逼了,驰哥速度就没操起来,不然能套他圈——是吧驰哥?”方坤腾扭头,昂着下巴问红蓝色车服的男人。炎驰没接他话,偏头又往酒店二楼瞟了一眼。——遮光帘紧闭的那间,现在窗户也关上了。“你家店今天有人住进来?”他问。“啊?没有吧?”方坤腾也有点懵,“最近疫情又反复了,哪儿有人来啊……害管他呢,反正这几天咱就先住这儿呗。”炎驰垂眸慢悠悠摘手套,淡淡“嗯”了声。手套刚扔到把手上,一只闪着亮片指甲的手就搭上来:“驰神——”“都这个点了,要不一起吃宵夜吧?附近有家海鲜烧烤不错。”她的声音跟她人一样,都是软腻腻的,露着肚脐的腰身往炎驰车边软塌塌一靠,白生生的皮肤晃人眼。方坤腾笑嘻嘻凑热闹:“哟,我说杜妹妹,你怎么光叫驰哥,不喊我们一起呢?”杜娅乜他一眼,挺不屑:“你刚赢了么?”方坤腾:“……”杜娅直直看着炎驰,红唇弯出弧度:“宵夜我请客,听说那家生蚝不错。”她旁边一小姐妹嗤地笑出声来:“哎呀小娅,你什么意思啊?生蚝补什么的你不知道嘛?”“还是说……想让驰神晚上再跟你战一场啊?”这一唱一和的,暗示暧昧到极致。起哄声中,杜娅脸色微红,她盯着炎驰棱角分明的侧脸,眼波流转:“那……也不是不可以啊。”炎驰无声一哂,缓缓掀起眼皮,这才看她一眼。他咬着烟,薄唇一动就吐出袅袅烟雾来。缭绕之间,男人黑眸更显深邃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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