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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起来无恙,但杨涟猜测她或许都将积郁憋在心底,不定怎么着急呢!因说道:“外头的事娘娘不必忧心,吴主子来寻过微臣,微臣已知郭昭容腹中之胎另有蹊跷,想必假以时日,定能摸出端倪,娘娘只需安心静养即可。”
“无妨,你可慢慢的查,不必着急。”连乔漫不经心的说道,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能否真相大白。
杨涟更不解了,但他只是一介太医,客户的心态不需他费心探究,所以只当连乔说的客套话,干脆应下。
眼看他就要走,连乔又唤住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下次再来请脉时,麻烦大人带些巴豆过来。”
她有些赧然说道:“怡元殿有个宫人犯了食积之症,急需导泻之药。”
杨涟诧道:“可是巴豆乃大毒,不可轻用,倘若单单是食积,微臣可以……”
连乔飞快的打断他,“无妨,他身子强健的很,经受得起。”
杨涟猜测着,她一个孕妇总不至于将巴豆用在自己身上,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连乔对于此事似乎看得比禁足还要紧,眼巴巴的盼着杨涟将巴豆送来,谁知两三日也不见人踪,不知忙忘了还是怎么着。
结果反而是皇帝先来看她。
连乔接到消息时,虽然吃惊,身形却仍纹丝不乱。紫玉喜道:“娘娘,咱们要不要出去迎接?”
在紫玉看来,皇帝难得来一回,自然是得尽力赢回帝心才好。
连乔面上却是清清淡淡,“不必,咱们做平常的事就好。”
皇帝并未让人通传,多亏顺安眼尖机灵才瞧见,连乔可不想担一个窥探皇帝行踪的罪名。再说,她也没必要在这时候去讨好皇帝。
连乔思忖了一会儿,便让紫玉去把她平常做的一件小衣取来,上头还挂着绷子和针线。这几天她一直在忙这件绣活,一则是惦着孩子即将出世,二则,长日漫漫,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绣工这东西没有速成之法,她又手生,做得极慢,好在也不着急就是了。
楚源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连乔认真缝衣的景象。她松松挽了个髻,头上仅插着一只素银簪子,脸上更是半点脂粉也不施,水洗一般的凝练干净。饶是这般,连乔仍是极美的,因了这素淡,美得洁净而不染尘埃,如同云端伫立的仙子。
现在她坐在窗前静静地缝制那件小衣,看去就好像仙子飘落凡尘,多了些烟火气,更容易让人亲近。
楚源静默的在她对面坐下,半晌没有说话,连乔却也不言,仿佛眼里没看到这个人。
终还是楚源忍不住先开口,“你好像过得很惬意。”
身为一国之君,要紧的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楚源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话说出来便带了些冷嘲热讽的口吻,好像他见不得连乔好过似的;倘若连乔一脸愁容,终日悲叹,楚源心里或者还舒服一些,至少说明她在意这件事,在意自己对她的看法。
可是连乔却表现得无牵无挂,好似旁人白替她操心,她自己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就叫楚源不得不郁闷了。
连乔咬断一截线头,笑吟吟的抬首,“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臣妾?”
“朕不过是来要个说法。”楚源轻咳了声,板着脸说道。
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毫无底气,本该用上更严厉的说辞,但不知怎的,对着连乔,他就发不起火。
“臣妾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当然不必要承认。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妾都无话可说了。”连乔说罢,又埋头做她的针线活。
据说有的女人生下孩子之后,就会将丈夫视作可有可无的人物。连乔似乎正在朝这条路走,虽则孩子仍未降生,她大概已经对孩子的父亲失望了。
楚源觉得腔子里跟塞了团猪鬃似的,堵塞得好不难受,半晌才挣出一句话来:“你不想向朕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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