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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呼延奇弑兄篡位,连乔并无太大感触,只是当她听闻映蓉曾遭其欺负,连乔的目光就变得古怪起来,轻轻落在映蓉微隆起的腹上。
她甚至不敢相问。
映蓉察知她的视线,仓促想用裙摆盖住那一处,最终却只是满面羞惭,掩面泣道:“那贼子……那贼子他也侮辱了我……”
连自己的兄长都敢弑杀,何况只是外乡来的继嫂。连乔只觉牙根打颤,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漫上来,即便不曾亲身经历,她也能体会那种庞然无助的恐惧。
连乔无力相劝,唯有紧紧抱着映蓉身子,在她瘦削的肩胛骨上轻轻拍着,口中道:“好了,没事了,现在你已经不用怕了。”
外边的细雨犹在下,打在瓦片上刮咋作响,而连乔的心中也是乱极。她从未想过映蓉会遭受这样非人的对待,至少从现在起,连乔决心尽全力保护好她。
次日一早,连乔就命人请杨涟过来。她和映蓉一样,都觉得这孩子不该留下,无论它是否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它如今带来的就只有痛苦的回忆。
可是杨涟的回答令她们大失所望,他为难的搓着手,为找出一个恰当的措辞而犯难,“这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若执意要将它打下来,恐怕……王妃自己的身子也禁受不住。”
他说出王妃这称谓时很有些尴尬,因为已从连乔那里听说了北漠的消息。
映蓉此时也无心顾及许多,只焦急的拉着他,“大人,我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将它生下来……”
她低头望了眼膨大的腹部,眼中再度落下屈辱的泪滴。
连乔一边抬着她的胳膊,努力劝着她,一边恳切的向杨涟道:“大人,再无办法了吗?”
杨涟颓唐的垂下头。
连乔虽觉失望,但此刻却不是该方寸大乱的时候,映蓉已经大受打击,若连她也丧失心智,那便真的全乱套了。
她定一定神,沉声向杨涟道:“那就请大人你开几副保胎的好药,至少在生产之前得保得平安无虞。”
至于孩子生下之后,那孽种该如何处置,是送是留,连乔暂时还不及多想,眼下保住映蓉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连乔悉心抚慰了映蓉一阵,直到她渐渐止住泪,这才命紫玉好好照看着,自己却亲往勤政殿,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楚源。
楚源听了倒没说什么,只道:“如今你已是皇后,自己拿主意便是。”
连乔听了略觉宽慰,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情味浓厚的人,她也不指望皇帝能多帮她些什么,只要不拦着她就好了。
楚源凝眸望她一眼,“朕总觉得你待吴氏似乎格外亲厚许多。”
“臣妾与映蓉相伴宫中多年,彼此就如亲姊妹一般。臣妾昔年被陛下冷落之时,都是映蓉陪伴在侧,就连此次的和亲,也是映蓉为陛下和臣妾解了燃眉之急,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如今她颠沛流离,臣妾又怎能不施以援手?”连乔伤心说道。
楚源不禁哑然,连乔也不欲同他多解释,欠了欠身便告退出去。
映蓉自此便在凤仪宫安心住下,虽与宫规略微有碍,众人倒也不敢多指摘些什么。只是每每撞见她那浮肿的身躯,诸妃的眼光便好奇落在她肚腹上——连乔只将真相告知了皇帝,至于其余人等,一概迫令他们保守秘密,否则严惩不贷,因此凤仪宫的诸人也不敢将闲话乱传。
尽管有皇后庇护,映蓉还是觉得自己的处境颇为窘迫,如非必要,便半步也不踏出宫门。幸好有楚珮与楚弘两个孩子与她作伴,他们自小与这位姨娘颇为相得,映蓉在他们面前也能自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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