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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莫拂开梁兴达的手,淡漠而阴狠地说道,“你们中原人都喜欢喝这些苦歪歪的东西、和我南疆的羌族烈酒相比,算的了什么!”
梁兴达讪讪地放下了茶盏,心里却很是鄙夷。
茶是茶,酒是酒,怎能放到一起相比,好生野蛮粗俗。
“还有,少林寺的武功光靠皈远那家伙默出来远远不够、”阿兰莫灌着酒袋里的烈酒,“只有全部收入囊中,方能助益我南羌成就霸业!不然,我堂堂少主,为何来你这小小黄沙县?”
阿兰莫起初是想要少林寺的僧人都为他所用,光靠心法秘笈什么的,没有专人专训,很难大成。
可每每想起那深受南羌虫毒折磨的皈隐,他便退却这种念头,不是所有僧人都如皈远那般贪慕富贵荣华的。
佛门之人,六根清净,了却红尘。
梁兴达偷偷扁了扁嘴,觉着二叔交待自己机灵一些都是白费。
这少主刚愎自用的模样,连他都看不下去
唉,可那虫毒是着实厉害,就连那武艺高强的少林寺大弟子都经脉尽毁,圆寂归天。
“少主,有密报、”这时,屋外走进一个南羌人,右拳抵在胸口行礼,“昨日傍晚,有人去了少林寺。”
梁兴达闻言,偷瞧了一眼阿兰莫的神色,瞬间噤若寒蝉。
“你们怎敢随意让外人上了少林寺?”阿兰莫眸色阴沉,愤怒地说道。
南羌人暗中围住了昌东山,平素里并无人来少林寺,只是怕有僧人离开。
“少主,此人不似寻常百姓,牵着一匹红鬃雪里站的中原马上山,虽瞧着十分憔悴,可观他身形体态,很是像精武之人。”勒满解释道,“属下斗胆猜测,应当是前来吊唁皈隐的”
“啊!我知道怎么一回事!”梁兴达突然想起来什么,打断了勒满。
阿兰莫疑惑地看向梁兴达,等待他说出下文。
梁兴达被阿兰莫瞧得心里发怵,竟有些结巴,“就是,就是那皈隐,圆寂的第一日,咱们不是疏忽了下昌东山的一条偏僻小路么、少林寺的一个僧人就送出去了一封信,后来怎么也”
“什么?这么大的事怎得未曾告知本少主!”阿兰莫浓密的眉紧紧锁着,几欲捏碎撑着的桌沿。
梁兴达汗颜,支支吾吾地说道,“这,唉,那僧人脚力实在太厉害,待我发觉时,已经晚了,我又不敢告知少主、还有勒满大人”
阿兰莫气得头都发胀,这么愚蠢胆小的人如何做得了官?难怪大胤如今千疮百孔,需得我南羌重整河山。
“你个蠢货!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本少主定然刮了你!”阿兰莫揉着眉心说道。
梁兴达顺了顺胸口的气,腿软在地上。
其实,梁兴达真有那么蠢吗?未必。
他一早便截住了信差,发觉这信是寄给幽州曲阳的,一个名叫涂四的人。
梁兴达觉得眼熟的很,便胁迫邮差送去幽州知府,再做定夺
眼下看来,二叔是原封不动地把信给涂四送了过去。
幽州知府梁运龙,便是梁兴达的二叔。
“勒满,此人你可探得清底细?”阿兰莫不欲再理会梁兴达,瞧见那副样子便觉得晦气。
勒满如实答道,“回少主,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当时若非他精疲力尽之态,哪怕我等离他甚远,恐也会被察觉”
阿兰莫指尖轻敲桌案,沉声道,“你眼力一向是极好的,能让你这般畏惧,此人武功定深不可测。”
“以下官拙见、”梁兴达觉察不善的视线,仍硬着头皮说道,“此人、此人极有可能是几年前还俗返乡的一个和尚、我,我记得清楚,当年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梁兴达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却不能戳破了说给阿兰莫听,不然误了二叔的私事可就不妙了。
“原来如此,是少林寺出身的、”阿兰莫自是信任梁兴达的话,喃喃地说着。
勒满垂眸道,“如梁大人所说,此人应该就是少林寺出身的还俗僧人了。至于武功如何,属下未与其交手,实在是无法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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