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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的一只手臂无聊地划拉了几下,仍不掀动眼皮。
李执觉得她这样子实在滑稽,像在假扮一个盲人,戏精上身。弯腰攥过她一根小手指,并不狎昵,完全是打趣心态。
吴优并未如意料的甩开他,倒是反手扣住李执的手掌。
指尖来回滑蹭几下,摩挲着他的手指,作孩童态认真问:“你手上戴的什么呀?”
李执琢磨着她这明知故问的语气,女人着实花样多,也逗她:“跟我太太的结婚戒指啊……”
“那这枚呢?是跟哪个女人的?”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不是女人。”李执想起来很多旧事,把另外一只手伸进她发根。“这是我父亲过世前交给我的。”
“嗯。”与预设不一样的答案,突然有点懈怠。仿佛竭力翻过一座山,却发现山的后面,并没有什么。①
“为什么上次不告诉我?”
上次?她有问过么?李执在脑海搜罗,像在泼墨的阴云中寻一道闪着金边的缝隙。
“你想听?以后慢慢讲给你。”最终还是按下不表,只回握了下她的手。
回到老宅正值晚饭,顾秀青没让阿姨烧菜,她想自己亲手做给孩子们吃。
下午李琢陪她去镇上的老相识那打麻将,说起儿子儿媳,老人舒心的笑直达眼角。这一年是她过去这二十年过得最顺心的时节。
李琢看着母亲眉开眼笑,心情有点复杂。她是亲眼见证,哥哥和优姐两人是多么不对付的。
可抬眼又见两人一同回来,走在曲折的游廊上。下台阶时吴优挎过李执的胳膊,十分自然。
琢子想起兔姐的话,着实有点毁三观……乔靓说:这俩人需求互补,干柴烈火,早晚会成为‘床搭子’。
这什么鬼称呼?她不忍直视。
在老宅没什么事做,吃过饭沿着河边散步。遥遥的有烟火爆裂的声音传来,是景区的庙会演艺。
吴优侧身张望过去,李执也瞟了两眼。快步回了宅子,上二楼房间拿上车钥匙,顺手把李琢的相机也带上。
琢子生日刚收到的新相机,正想拍拍夜景出片、喜笑颜开。但没想到李执会跟她们一起去:“你不是说看腻了这种热闹么?”
“给你们当司机。”他嘴上没好气,手已经扶上车门了。
琢子倏忽起了念头:“这么近的路,我自己开,女孩子逛街不带男的。”
后面吴优也接茬:“你不是还要准备明天的安排么?我俩自己去。”
李执挑了挑眉,‘没良心’会传染么?算了,也就几里路,把钥匙抛给琢子。随她俩自行安排,他乐得回去陪母亲。
十分钟的车程,两个女孩子夜风中自在乐游。
江南的千年桑蚕重镇,中西合璧的建筑傍水错落。
政府为了鼓励夜经济,连其中的古寺都掌烛待客。
此寺历来是乡里祈福之处,盛名在外。今天却尤其人气鼎沸,琢子拉着吴优往寺门处探个究竟。
到近前看着乌压压的后脑勺,吴优打起了退堂鼓。但难得小寿星兴趣高涨,一定要拍据说为祈福放置的上千盏莲花灯。
长阶没入河道,穿着灰色僧衣的居士手捧红莲,拾级而下,俯身将瓣瓣烛火置于清流上。任其带着念力、随波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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