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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湖上,一座灯火辉煌的红楼,在月色下,光彩熠熠。灯笼随风晃动,洒下明光,映照湖面。半月桥上,“宝马雕车香满路”,銮铃作响,流苏飘动,人影幢幢。
半月楼大门前,一时间拥簇着不少人。他们各个作揖寒暄,没说几句就会谈及今日半月楼的大事——白女禾儿的献花之礼。
但这些人都不是竞选者,真正入围献花之礼的只有出价最高的前五位。而这五位客人大多已经在六楼金水池中等候。
此时黎禾正在房中梳洗打扮。她身着冷白帛裳,披着绣着兰花的绮罗披肩;妆娘在她眼上点缀了浅蓝的脂粉,使她本来清冷的双瞳璀璨了几分。
一旁的下等女为黎禾挑选饰品,选来选去,还是选了梨花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然而黎禾的心思全然不在妆容之上。在拍卖之前,献花之女需先献艺。而这个才艺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客人重新估算价值。
从文娘口中得知,成为头牌就有机会随花魁演出。所以她得成为头牌,可若要成为头牌,今晚就分外重要。她需要一鸣惊人。
文娘在外为其造势,客人对他的期待很高。而文娘是让她再现那夜金水池一舞,来满足人们的幻想。
可舞蹈先生赵诗诗却道:“那夜你能一舞惊人,还得多亏冬纱的衬托。你们两种风格,一明一暗,只恰巧王爷看重了你这颗暗里璀璨的明珠罢了。若你单独上场,怕是反尔不出彩。毕竟就论舞技,你远远比不上冬纱。”
可是除了舞蹈,黎禾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就在她思忖之时,门开了。
文娘小跑而来,行色匆匆,“哎呀!”她来到梳妆台前,见铜镜里黎禾之容,一怔,倒忘了急事儿先夸奖起来,“这番装扮,倒是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些许成熟。越发惊艳了......”
黎禾沉默。
文娘欣赏完,顿然回神,急道:“有客人硬是点了春琴姑娘来暖场,你可要坐好准备。春琴最善唱曲,在咱们半月楼,不,怕是整个京洛城里都找不到唱曲比她唱得更好的!”
黎禾思忖,春琴不正是春字位的头牌?若她来暖场,正好能够见到她。是人是妖,感知一番便知。
文娘见黎禾毫无忧惧之色,又说道:“春琴与冬禾是闺中密友,两人一同入半月楼,一同作为白女学习,连鲜花之礼都是一同举办。其感情之深厚,可想而知。无论你有心无心,冬禾退位多多少少与你有关,她这次暖场之举,怕是多少有报复之意啊。”
黎禾眉头微蹙。
文娘面露担忧:“你的才艺可想好了?”
思忖片刻,黎禾点头,“妈妈,为我取一根玉箫来。”
“玉箫?你会吹箫?”
黎禾默然。
文娘半信半疑,“行,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这事关你自己的前途。”
金水池内,五位竞选者与他们的同行者皆已落座。
六王爷刘煜与祝余坐在甲字位,丁字位、乙字位与丙字位的客人也已经到来。而戊字位还空着。
所有人为不暴露身份,皆脸戴面罩。
小有名气的献花之礼通常会邀请当时名声显赫的名人雅士来主持。而主持今日献花之礼的便是京洛小诗仙熊图之。他一身浅粉衣裙,头簪杏花,面润如玉。
祝余饶有兴致地品着酒。
刘煜笑他:“祝大侠,果然只有酒才能提起你的兴趣,若这是茶,怕是你今日要滴水不沾了!”
祝余道:“毕竟是半月楼的谪仙居。”
“哈哈!今日你且畅快喝!”
祝余提起玉质酒瓶,轻轻摇晃,见那酒瓶在光下呈现半透明状,而其中所装的液体呈现出淡淡金紫色。
此时,一位肥头大耳、一身黄金饰品的商人阔步走来,大腹便便。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身着朴素、甚至灰头土脸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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