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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护士推门开灯,猛地察觉到沙发有人,惊呼出声。
病床上的人也随着转醒,“忙完了?”
程澄看着护士离开,又掩上门,“医生说你情况怎么样?”
“手术挺成功,身体指标也都正常,估计再呆一周就能出院。”程正原回答。
程澄心不在焉地应声,忽然问:“林梦遥,你还记得吗?”
应该是话题转得太僵硬,程正原一时间应接不暇:“怎么提起她来了?上次聚餐也有她。”
“那你还记得,她也是你的女儿吗?”程澄目光直视着他。
程正原彻底愣住,他反应了几秒,“她告诉你的?”
“那看来就是真的?”程澄缓缓吐了口气。
她挣扎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这已经是一个既定的、已知的事实。
程澄已经一退再退,而这个问题是她替妈妈守住的最后底线。
——婚前还是婚后。
程正原面露难色,“婚前有的,我婚后才知道有这个孩子。”
“我妈妈也知道她的存在。”程澄自顾自地说着,像是想起了这应该是个问句,又加上,“对吗?”
程正原挣扎道:“因为她的存在,我和你妈妈之间才永远有无法弥合的嫌隙。我不告诉你她的存在,是不想再让我们父女心有芥蒂——”
程澄打断他:“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相信‘你爱她’这套说辞吗?”
所有要张皇解释的话都哽在咽喉,程正原怔怔道:“为什么?”
“你连一个亲生血脉的责任都无法负担,更不要提毫无血缘牵绊的爱了。”程澄面对着这样的父亲,突然觉得身后空荡荡,无所傍依。
“我有管他们。”程正原面色慌张,“我有定期汇款给她们。”
程澄笑着拿出一叠单子:“我甚至有那些汇款单据。”
她整整齐齐地摆在他的面前,“爸,对孩子负起责任的第一步是做什么?同样作为孩子,我认为应该是承认,承认它的存在,至少让它知道你的存在。”
“林梦遥?有爸爸吗?”程澄道。
……
掩上病房门的那刻,程澄脚步瘫软下来。
她游魂一样走到邓新晟所在的病房。
邓新晟正半边斜挂着白衬衣,半边赤裸着身体。
他浸湿浴巾,潦草地擦着身体,浸水的衬衫下,薄肌若隐若现。
程澄陡然惊醒,忙不迭掩好房门。
“你怎么自己洗上了?”程澄快步奔过去,作势撸起上臂。
“你慢点。”邓新晟停下手中的动作,“地上溅上水了。”
见人来到近前,他索性放开浴巾,“喏,知道你害羞,就没指望你。”
程澄着了魔似的,拿起浴巾,“我来了,你就不洗了?”
话里的挑衅已经是赤裸裸,邓新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行,是我害羞了。”
他说着看向未褪去的半边衬衫,“那边手臂痛,没来得及脱。”
话里的意思已经格外明显,程澄小心翼翼地替他扒下另一边。
直到邓新晟上身不着片缕,他坦荡荡地道:“来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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