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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这样回答她,他小时候和外公学过素描和油画,有一点儿绘画基础。
他道得平常谦虚。
但澜城数得上名号的画家凤毛麟角。
而曾经住在白里弄的艺术家。
画家。
姓徐。
时舒根据几个关键词,猜测出他是谁的后人,但没再追问他的外公究竟是不是那位。
是不是那位,都和她没有什么干系。
世事沧桑巨变,他现在并非大艺术家的后人,他是她的助理。
只是她的助理。
“你准备画什么?”
徐欥回答,他初步的想法是在这面墙上画小动物,但他还没想好具体要画什么小动物。
“嗯,你慢慢想。”
“那您先坐。”话题绕开,徐欥弯腰往石凳上垫了个羊毛坐垫,避免石凳上太凉:“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时舒在他铺的那张白色坐垫上坐下,自然而然地切入进正事儿:“我就来听听你递了辞职报告又很快反悔的理由?”
反悔理由。
听完就走。
她是来再给他一个机会的。
徐欥心下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表情怔了怔,她打个电话或者让他跑一趟就好。
她又何至了,亲自来这一趟?
时舒坐着,徐欥站着。
像过去的任何一次一样,她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能很快地主导现场的局势,成为居高临下的那个令人仰望的存在。
无论是在聚光灯下,还是在庭院里的景观灯下。
无论是在万人之前的演讲中,还是只和他一对一说话,她都有那样足够的上位者的魅力。
“我要先向您道歉。”徐欥准备过措辞,因此向她开口没那么困难,只是——
他以一句云淡风轻的“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导致他过于敏感”概括省略掉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过去不好的事情。
时舒认真地看着他,着磨着这几个字。
可能是被时舒这么直白的打量看得羞涩了。
徐欥抬了右手,握住后颈,他的背浅驼、肩胛骨微微突出。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握在颈后的手指白皙修长,清瘦薄削,直如梨花玉。
“嗯。”
“收受他人的礼物会让我感觉到负担,尤其是贵重礼物,会让我感觉到提心吊胆。”他说。
但他知道,时总其实不会那样对他。
她只是将他错当成了弟弟的替身,她不可能那样对弟弟。
“弟弟?”时舒问:“我哪儿来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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