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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倏地张开眸子,仿佛这才发现有人踏入殿中,侧眼看见宋逾白,这才停下捻佛珠的动作,点头唤了一声“皇叔”。
宋逾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来看看陛下,现在时候不早了,可曾用过晚膳?”
“不曾。”
闻言,宋逾白的目光扫过佛珠、木鱼和桌案上的经卷,才壮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有个宫女刚来就哄得陛下用了膳,看来没有她在身侧伺候,还真的不行。”
宋煜眉头皱起,语气冷淡:“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宫女。”
江妙趴在门边,心里也不高兴,她挨了一顿打,还爬起来给他做饭,结果还不讨好,怎么这样难伺候?
宋逾白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反而说道:“陛下只顾着修佛心,竟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了。”
宋煜不悦地闭上眼,却听宋逾白不急不慢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那宫女在太后宫中受了罚,全身都是伤,好不可怜,若知道陛下居然如此无情,只怕会伤心。。”
宋煜张开眼,疑惑地说道:“受罚?”
“是啊,被打了好几鞭子,身上都是血,看起来伤的很重。”
宋逾白淡笑对上宋煜的视线。
想到那尤物一般的样貌,不知挨了这顿重罚,是什么样子。
宋煜难得神思一顿,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意识到自己不该有此反应,心中懊恼地闭上眼,喃喃自语。
“她挨打,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宫女受了罚,都要告诉我么?”
“那样的美人,受了伤,难道陛下就一点也不心生怜爱?”宋逾白摇了摇头,继续劝道:“也许陛下已有凡尘之意,只是还没有发现罢了。”
宋煜抬起头,捏紧佛珠,摇头否认:“皇叔,你知道我一心向佛。”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宋煜低声念诵《妙色王求法偈》的这几句,一颗心似乎也平定下来,手中佛珠一粒一粒转动起来,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宋逾白默默看了他一会,温和中透露出些许促狭道:“有趣,有趣。”
“有趣什么?”
宋逾白不答,继续说道:“你身边的那妙人儿,不仅长似尤物,性格也颇为有意思。”
闻言,宋煜胸口不由一丝气闷。
江妙、江妙!
为何总是提她?
难道她就这样好,连这个清心寡欲的皇叔也不轻易着了她的道?
“你难道没发现,比起从前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现在的你变化很大?”宋逾白斟了茶,往宋煜面前推了推,冷不丁说道:“只怕陛下迟早,要被那宫女勾动凡心。”
此话一落,宋煜眉头微拧,下意识去捻佛珠,谁知“吧嗒”一声响,价值连城的檀木佛珠竟然落在了地上。
身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宋煜顾不得别的,弯腰去拾佛珠,再抬头,却在殿门后发现了一抹衣角。
江妙冷不丁和宋煜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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