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绀音坐了起来,满脸不解:“我的家?”
“我是说刀匠村。”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着,又躺回去了,“那里不算是我的家。”
“你觉得自己也没有家吗?”
“不能这么说啦。”
她自在地甩动着四肢,压倒身边一大片杂草。草穗钻进了她的衣领里,肯定很痒,她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呀!”
她笑嘻嘻地说。
这样的回答真不知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出乎意料。义勇莫名觉得,以她的性格和认知,正是会说出这种话的。
他不想扫兴,但他必须说:
“如果我不在了呢?”
甩来甩去的四肢停下了。绀音慢吞吞站起身,一脸茫然。
“我还没想过这种事。”她抿了抿唇,好像有点不太情愿,“现在必须去思考这个问题吗?”
现在就要去考虑孤身一人的未来了吗?义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明明这个愚蠢得近乎残忍的问题是他说出口的。
答案可以是肯定,也可以是“不”——尽管总有一天答案会只剩下前者,只是眼下他们还有时间。
虽然时间所剩不多,但并未一无所有。
“以后再考虑吧。”他说。
栗子馒头
喝完碗底的最后一口汤,豪爽地把碗往桌上用力一放,还来不及发出惬意的叹息声,绀音注意到桌对面的义勇正在看着自己。
他的视线不是直到此刻才突然出现的,只是绀音迟钝地这会儿才察觉而已——刚才实在太专注于今日的早饭了,她都不知道义勇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放下筷子的。
而义勇这幅面孔意味着什么,她当然也是不太能看明白的。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眉梢偏低了一点,看来勉强能够纳入到“心情郁闷”的范围之中。但究竟是什么害得他摆出这幅面孔,绀音就更不明白了。她困惑地左右瞄了几眼。
看看小饭馆里不知何时坐满的热闹餐桌,又探头望望窗外昏暗得任何时刻都会落雨的天空,再联想到他们长途跋涉了这么久,眼下距离刀匠村只间隔两个村庄的这个事实。她的思绪飞到了杂七杂八的各种地方去。
想是想了不少,可惜绀音心中的疑惑却是半点都没能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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