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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当成贼人,大声叫嚷引来了同行其他人,“孔苕荣半夜穿着夜行衣偷偷离开”,这事传到盛安帝耳朵里,她就算糊弄过去,等到刺杀一事发生,怕是会被翻出来,当成同伙关进诏狱。
她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取下窗闩,将小木梢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轻轻推开窗户,借助一个矮凳爬上窗台,双手攀着两边的窗挺,将整个身子探出去。
这间厢房在二楼,临窗远离街道,是她特意选的,方便在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鞋子踩在一楼的挡板上,孔苕荣伸头往下看,虽然不算高,但她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她咬咬牙,手脚并用,吊着胳膊跳下去。
还好,没有摔倒,只是稍有踉跄。
安静的窄巷,一个黑影穿梭其间,贴着墙面前进。
孔苕荣轻车熟路来到废弃的大房子前,门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里面睡觉的乞丐们却置若罔闻,早已习惯,仿佛这噪音与风声虫鸣没什么不同。
她盯着阻拦她前进的门槛,抬脚跨了进去。
目光扫视一周,靠在门板小憩、像门神一样的小乞丐今夜倒是不在了。
“哟,小公子这么快又来了。”乞丐头子首先发现了她,他摸摸自己脸上的胡渣,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
孔苕荣觉得奇怪,一个风餐露宿的乞丐,怎么还有精力打理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在进行中。”乞丐头子回道,又将部署解释了一番,“白日安排了三个人盯着乱葬岗,入夜也有三个人守着,任是一只鸟儿路过也能被我们的人发现。”
“还没有发现有特别的人出入吗?”
“乱葬岗人迹罕至,暂时没有发现。”乞丐头子直言不讳,拿钱了,事情没有一点进展,他倒是毫不心虚。
孔苕荣点点头,守株待兔还是太傻了,若是刺客一直不来,等行刺之后再逃来乱葬岗,这样对她来说也就没用了。
孔苕荣思忖片刻,说道:“你派个人带我出城,今夜我要亲自去一趟乱葬岗。”
乞丐头子盯着孔苕荣的黑色兜帽,目光像是要看透她,“宵禁时段,城门已关,小公子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孔苕荣轻笑一声,未等对方发怒,故作低沉的嗓音便从黑色兜帽里传出,“鼠爷的名号谁人不知,小小城墙能困住您老么?”
孔苕荣南下之前做好了准备,永塘县的丐帮头子在江湖百晓生那也算得上是册上有名。
乞丐头子早年混迹江湖,擅长打洞,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江湖人称鼠爷。
恭维的话叫鼠爷听得嘴角翘上了天,他支起一条腿,将手肘靠在上面,食指和中指抵着下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得看小公子你的意思了。”
他的话说得模糊,但孔苕荣明白,这又在向她要钱。
孔苕荣突然庆幸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临走前拿了一些碎银,她利落地从斗篷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鼠爷。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要比用情感动、用理说服、用谎言欺骗来,得直接干脆,省时省力。
鼠爷掂量两下钱袋,较比之前那个要轻上一些,但这件事没上件事复杂,这些银两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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