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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从屏风后探出半张小脸,先龇牙咧嘴扮鬼脸作出副凶狠模样,随后才扭扭捏捏,胡乱扯着裙摆走出来。
“看什么看!”云渺雪白脸颊红霞如飞,被盯久了气道:“再看……再看就把眼睛挖出来!”
段霖和长生纷纷回过神,诡异地达成了个共识,那就是劝云渺把帷帽戴上。
娇娇俏俏的女儿家,行止间裙裾摇摆,轻纱披帛从肩头随意坠下,飘逸飞扬如春风拂柳。
头顶的帷帽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朦胧之意反倒挑动人心。油纸伞下轻纱难掩姝色,春风解人意叫人窥到那双桃花眼中水雾流转,细雨打湿美人粉腮。
“诶?姑娘留步!”
整整一路上云渺都鼓着个包子脸生闷气,恨不得将不停晃来晃去的面纱抓破,再一把砸到段霖脸上。
这个坏东西,居然还说什么大家都要扮。他不过把脸抹黑了点,再粘上胡子,就敢大言不惭让自己叫他叔叔。
我呸,折寿去吧。
云渺抬头瞧见酒楼牌匾,便气呼呼拎起裙子不顾阻拦大步甩开段霖,跑动间帷帽之下面纱轻扬,香腮如雪晃人眼睛。
“姑娘留步!”
贺寻只觉着同自己擦肩而过的女子身上暗香袭人,然而不经意瞧见帷帽下那双眼睛后,便心头一惊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脱口而出之语将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嗯?……你叫我么。”
云渺起先没觉着在喊他,直到有个年轻公子追上来拦在面前,才想起自己今日是“姑娘”来着。
身穿水绿色襦裙的女子言行举止颇为大胆,玉笋般的指尖朝向自己似是不可置信,语气间不仅毫无厌恶,反倒一片娇憨可爱。
贺寻原本话刚脱口,便察觉到唐突不妥,正欲赔礼反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脑袋,慌忙行个揖礼并回话道:“在下贺寻,家父临江城知州,方才言语冒犯叫姑娘受惊了……敢问姑娘芳名?”
此时酒楼中虽客人不多,却也都叫门口这男俊女俏的二人吸引去视线,纷纷停下筷子竖起耳朵去查事。
起先都对贺寻如浪荡子般当街问女儿家姓名的做派不满,正欲起来英雄救美之际,便听见这个纨绔子弟“家父临江城知州”,又默默坐下吃菜。
原先还是盛京的小郡王时,云渺就对这些冒冒失失凑上来问东问西的人不厌其烦,本来不欲理会,却在听见对方自报家门时改了主意。
“我姓云。”
“……云?很衬姑娘。”贺寻眸光一闪,已经从云渺语调中听出他并非临江本地人士,然而面上仍端副温和书卷气,客客气气道:“在下欲在湖心备一乌篷船,邀姑娘泛舟湖上听笛赏雨,以此赔罪,不知可否赏脸?”
“我……”云渺正欲回答,就瞧见段霖眉目阴沉气势汹汹朝他走来。
“他已有一月身孕,要小心养胎泛不得什么舟!”
惊雷般的话扔进大堂,在几人耳边炸开。
段霖大步上前将云渺揽在身后,像是在赶乱跑的小鸡崽进窝。
天知晓他刚一跨进酒楼,便瞧见云渺同一陌生男子凑在一块儿亲亲热热,没说两句便要傻乎乎跟着人跑了。
此刻心下强忍怒火,然而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登徒子千刀万剐泄愤。
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州之子,也敢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看来临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
尽管知道段霖在胡说八道,但其今日一身长辈打扮,又突如其来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还是将云渺给惊着了。
众目睽睽之下,云渺下意识去瞧自己的肚子,细白手指还在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上戳来戳去。
这么窄,怎么可能装得下宝宝,段霖说瞎话也不打草稿。
云渺不禁感觉脸上冒出股热气,还好隔着层面纱,别人瞧不见他已经从脸颊到耳朵尖都是粉扑扑的。
“有、有孕?”贺寻脸上也闪过一丝茫然,更多的是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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