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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尘封往事5（第1页）

在叶搏的印象中，奶奶好像在城里只待了两三天，就要回原上老家了。临行前的头天晚上，王竞华被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奶奶搂着自己的大孙儿要睡最后一个晚上。叶搏印象中，自己在那套房子里，为数不多的居住时间里，最温馨、最踏实的一晚上。但奶奶和小叶搏偷偷的说着的话却是又那么伤情，那么悲凉……“我娃今后一定要听你爸你妈的话。要讲卫生，吃东西前要洗手，再也不要用袖子抹鼻咧。自己不会的就偷偷和弟弟妹妹学，他们咋做你咋做肯定就是对的……”奶奶给叶搏交代。叶搏头埋在被窝里，嗯着点头。“我娃平时手要勤快，多帮你妈干活，我娃是大哥，要让着弟弟妹妹。眼睛也放亮点，你爸上一天班回来肯定累的很，还有烦心事，看他心情不好，咱就早早的躲远一点……”叶搏继续点头，手把被子攥的更紧了。“奶，我先跟你回咱屋，跟猪娃、牛犊、红红他们一起到街子上去上学。我一定会好好上学的，你去给他俩说……”叶搏当时哭了，哭着求着奶奶，呜喑的又不敢把声音放了出来。奶奶把小叶搏搂进怀里哄，自己也落泪了。“奶老咧，爬不上咱屋后头的大坡咧。咱屋是独庄子，奶又不放心我娃天黑着就一个人去上学，沟里有狼和野猪呢。阿毛就是让狼吃咧……”奶奶心有不甘的劝说着叶搏，甚至搬出了秦腔戏曲里的故事吓唬叶搏……狼能有多危险？比狼危险成十倍上百倍的动物多的是呢。当然，这些都是小叶搏今后人生才有的体验和心得……“等我娃将来放了假，奶就让你爸把我娃送回去。再过两年我娃再大点，拿了钱，坐六路车到南门，再坐上咱原上的长途车，我娃一个人就能回来咧……奶这回回去后，就给咱院子里养一院子的鸡娃，等给我娃放假回来咧，奶给我娃天天吃鸡肉，两鸡腿都是我娃一个人的！我娃就坐在咱热火炕上，想写字了就写字，不想写了就把本本一撇！横躺、斜躺的都由我娃……”“奶，我还想听一遍“外国佬高鼻子”……”她儿子要送奶奶回老家了，叶搏扯着奶奶的衣角谁劝都不肯松手。“萍萍，你给娃去下两……，一个白水鸡蛋去。娃在咱屋时天天都吃，常年下来都不害病……”奶奶开始用美食诱惑小叶搏了。叶搏只是落泪，摇头表示自己不要。“行了，再不出门奶奶的车就耽误了！”父亲王竞华在自己母亲面前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生硬的也开始劝。“爸，你让我跟我奶一道儿的回，我就再住一天，就自己回来咧，行不行？我奶这一回去，屋里就剩她一个人咧。”叶搏记忆中，自己唯一喊出“爸”这个称呼就这一回。但是没想到，恰恰的就是这句话，把父亲王竞华给彻底的激怒了！“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奶住！比起你！我更想你奶常住着不走呢！家里就这条件！你以为我有多大的神通，现在就有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一边去，烦心事本来就多，你还出来阴阳我！”说完，蛮横的一把就把小叶搏推的飞了出去，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奶奶一见，不要命的跑来蹲下，搂起小叶搏就翻腾的查看了起来。小孩子身子轻，没事的。奶奶才有尝试起身，还是叶搏最后用力的扶了一下。“苇苇就是我的大孙子！谁弹嫌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今天把娃交给你们俩了！胖了瘦了的我不管！少一枝儿头发我先跟你没完！”奶奶只有权利训骂、警告自己的儿子，所以最后的落点自然是放在了王竞华身上。“妈，您放心，怎么可能呢。苇苇也是……，这不也是为了让他回城里上学，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吗？您放心，今后等这俩再大点，上了托儿所，一到周末我们就带着娃们回家看您……”母亲刘萍，护着自己怀里已经被惊吓的一声不敢吭的两个小的，这时才第一次的发出了声音。叶搏弱小的身躯里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能为力的留恋与期盼……关起门来是一家子，小叶搏的“好”日子来了。没有了奶奶羸弱的庇护，孤独已经不是叶搏唯一承受的东西了，幼小的心灵开始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和人家这个家庭的格格不入。小叶搏首先失去的，是每晚到大屋子里和妈妈以及弟弟妹妹一起睡的权利。小叶搏看到的原因是王萁的不愿意，哭闹抓狂、拼死不睡的扞卫起了自己的唯一正统，妈妈是他一个人的！王竞华回原上送母亲回来后很快的一个周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来了一堆木板。泄愤的在客厅里叮叮当当的敲了大半天，客厅沙发挪的挡住了小半的走廊，才在墙拐角的地方腾空出了一小块地方。，！白天花布盖着，掩人耳目的当成一个小矮桌，晚上扯开花布铺排一放就成了一个小床。这个床，当然是属于叶搏的！母亲刘萍趁着她丈夫上班的时间，把叶搏搂进怀里偷偷的给解释，说父亲王竞华上班很累很辛苦，所以晚上需要好好的休息。让叶搏体谅一下，等爸爸当上了科长，家里慢慢的换了更大，更宽敞的房子，一定给叶搏分一个最漂亮的……叶搏很伤心，很委屈吗？恰恰相反！叶搏心里很快乐！很自由！至少的在这个屋子里，叶搏终于的是有了一小块在一定时间里真正、完全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叶搏不习惯，不开心的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无力更改的奶奶不在身边的事实……母亲刘萍，好像那段时间里是不用上班的，在家里全职的带着两个孩子。整天都是忙碌、疲惫、哀叹的。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叶搏是三个了，那些忙碌、疲惫、哀叹就又开始加倍了。叶搏天然的就和王萁、豆豆玩不到一起，年龄和陌生隔阂感造成的，所以白天的时候，一般都是各玩各的。母亲会抽出很短的一段时间先给叶搏教着写字，然后其它大段的时间就是忙自己的家务，照看两个小的。叶搏，就跪在自己的小床边上，从a、o、e到人、口、手，没人来给教新的，就一直写个不停。王萁和豆豆那一堆充满诱惑的玩具，叶搏碰也不碰……：（）有幸今生又见你